嗦完一通粉,腹满肚胀,身心舒畅。
慕清辞揉着自已微微鼓起的小肚子,右手拈一根动了一口的冰糖葫芦,满足地在大街上散步消食。
宫外的风都是自由的。
她眉眼弯弯,嘴里干脆哼起了周杰伦的《稻香》。
哼的是调子。
盛元烨侧耳听了一段,问:“什么曲子?听着不是宫调。”他品了一品:“别样悦耳。”
慕清辞手里的糖葫芦摇着:“自然不是了,您这位什么都知道的大佛哪能晓得这么偏僻的曲子啊。”
盛元烨笑道:“嘲讽我,越发厉害了。”
慕清辞哼哼两声,侧过身看他,做出凶巴巴的样子:“我就这么个性子,你忍也得忍。”
盛元烨戏谑:“不忍呢?”
慕清辞想到什么,把身子转回去了,也不理他。
盛元烨却从她自在潇洒的态度里探得了她未出口的话。
他若是不愿忍,她怕是第二日就跑不见人影了。
盛元烨摇头苦笑,看不出来,这还是个祖宗。
瞧着慕清辞那哼哼唧唧的得瑟样,盛元烨眸色有些发烫,忽地俯身一口叼住她手中的糖葫芦,切齿咬下完整的一颗。
慕清辞被他突然的举动惊了一下,下意识缩手,怕签子插到人,意识到盛元烨无事,瞪了他一眼。
盛元烨笑了笑,忽地又俯身,扣住她的后脑将嘴里那颗完整的糖葫芦渡了过去。
这还是在大街上,来来往往那么多人。
慕清辞惊得搭着他脖子推人,盛元烨做完这桩事就退身回去,一派正人君子的模样。
但方才两人的举动已经被路人注意到了,四面都拿着一种调笑的眼光望着她。
慕清辞被这么多人围观,脸颊腾地泛起红霞,她气呼呼地把带有包装的糖葫芦往盛元烨手里一塞,提步就往前跑去。
跑到另一条巷口,她才停下脚步,生着闷气把嘴里的那颗甜丝丝的糖葫芦吃了,边咀嚼边骂盛元烨不做人。
气了不过一会儿,盛元烨迈着优雅从容的步调来到了她跟前,居高临下望着她,眼底柔情。
慕清辞把脸偏到一边,不理人。
盛元烨手指勾住她下巴调过来,“朕的小野猫真爱耍小性子。”
慕清辞道:“你不能这么对我。”
盛元烨道:“知道了。”
他知道个屁!
慕清辞翻了个白眼,在心里腹诽。
盛元烨松了手,道:“辞儿今日开心吗?”
慕清辞:“见了父兄,当然开心。”
盛元烨道:“果真开心吗?”
意识到他语气不对,慕清辞倏然警惕:“你什么意思?”
盛元烨笑着看她:“辞儿在害怕什么?”
慕清辞莫名打了个激灵,挺起胸脯,强作勇气:“这天下的女儿见到久别未归的父兄,哪一个不开心?”
盛元烨:“噗,有点假。”
慕清辞气恼,扑过去咬他脖子,盛元烨身躯微微后仰,却也纵着她不再躲。
慕清辞到底没咬狠重,松了牙印回去,清泠泠的眸子直瞪他,抿唇不做声。
盛元烨牵起衣领,低笑两声,捏了捏她的脸蛋:“好,辞儿说什么我信什么,再不疑的。”
慕清辞信他才有鬼,气呼呼夺过他手里的冰糖葫芦往嘴里塞。
马车跟着到了巷口,慕清辞愣了一下,上了车去。
慕程两家一回归,官位虽不高,也是清职,他们背后所代表的皇帝的态度,已经引发了群臣间的震动。
许多人开始持观望态度。
工部尚书高仲随现今还关押在天牢中,怎么处理,上头决意还未下。高党众人提心吊胆,就怕皇帝顺着高仲随这条口子给挖出更大的窟窿,祸及整个高党。
高首辅接连几日闭门不出,朝堂之上噤若寒蝉,家中门客紧锣密鼓地思考应对方略,朝臣想从唯一在朝的高家三子高骁将军口中探听得什么消息,奈何高骁口风紧,且为人严肃,一般人还真不敢太招惹他。
总之,高党地位虽有动摇,到底是树大根深,远远没到倾塌的地步,接下来的路怎么走,端看陛下的心思。
然而就在这风雨欲来的关头,一道来自塞北的霹雳,打在了皇城阴云密布的天空。
春末夏初的时节,北蛮一反常态地袭击了边关。
这一次准备充足,打了边塞一个措手不及,嘉峪关险些失守,而今紧急调动兵力,勉强稳住了阵角。
此消息一传到京都,立即引起轩然大波。
边疆虽则连年不宁,总是大周朝屡占上风的,因此朝野从未将边疆蛮夷当回事,骤然听到如此险情,怎么不叫人惊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