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这样。”

随后，柳生走到江行书面前，再次介绍了一遍自已。

江行书也说了自已的名字，两人算是重新认识了。

天色渐暗，柳生告辞离去。

花九离和江行书缓步走在宅院里，银月升起时，两人走完了宅院里所有的大小路，最后回到卧房。

江行书的情绪有些低迷。

他的心情很不好，虽然宣纸上记录了所有的事情，但是不能成为回忆，无法记在心底的空洞和无力感，愈发强烈。

“九儿，对不起。”

花九离正坐着喝酒，闻言看向他，“这次又是为了什么道歉？”

江行书看着落在院外，目光缥缈。

“我总是记不住和你在一起的时光，更无法拥有和你同样的回忆，虽然我每天都在努力地让自已记住……”

视线转回，与她对视。

江行书继续说道：“可是每天醒来的一瞬间，都让我觉得像是被所有人抛弃了，就像是一缕没有根的清风，不知来处，又无去处……”

“如果我不去看每天记录的笔记，我大概就会失去自我，也不知道会成为什么样子……很有可能会变成九儿最讨厌的样子……”

房间中安静了一瞬。

花九离喝了口酒，缓缓说道：“你觉得为什么会记录下每天发生的事情？就算在你沉睡的时候，也会无意识地记下来。”

江行书其实也很疑惑，“可能是我渴望不要忘记吧？”

花九离又问他，“那你知道，你为什么会拥有这样的能力吗？”

江行书摇头，这个他真的不知道。

花九离笑了一下，说道：“这个能力是阿玄的，是他不想让你忘记，也不想让他自已忘记。”

“你知道吗？我觉得你其实就是我的阿玄，是暂时没有了记忆的阿玄，虽然你的某些做法确实也有被魔龙影响到，但是……这里……”

花九离指着他心脏的位置，接着说道：“没有改变。”

只说他没有让乌云魔化这一点，就足以说明他的底线还在。

要知道在他刚苏醒那段时间里，意识应该是最混乱，最无法控制的时候，可是就是在那个时间段里，他依旧没有对乌云下手。

这也是乌云对花九离说过此事后，她留下江行书的原因之一。

虽然她也有想过这可能是魔龙故意为之，迷惑她的一种手段。

直到看到蹲在窗台下，用笔纸记录事件的江行书，这个想法便一点点的被她打消了。

花九离虽然不知道江行书所用的那支笔和宣纸是什么品阶，但是她可以感觉得出，想要运用它们，不只是灵气，还需要纯粹的浩然正气。

如果是魔龙，必定无法使用它们。

要知道，浩然正气与天地灵气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气，灵气是修士修炼所用，而浩然正气则是一种天地正气，与九重天之上的那些仙神所散发而出的气息，几近相似，鬼神皆惧。

而魔龙选择他的原因，很有可能是因为他已然看出江行书是玄明天君的转世，而他也是玄明天君的一部分，用江行书的身体，不但可以离开压制了他万年的界域，还能不被限制他强横的力量。

如果用其他的人身躯，他的力量是没办法完全发挥，这样在面对眼下混乱的情况时，会有不少的麻烦。

而江行书身上那与生俱来的浩然正气，并不是什么难事。

只要江行书死了，浩然正气自然也就自主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