琨王坐到椅子上,“不敢妄言?”他面沉如水,不怒自威,“还有什么是你不敢做的?”
敢在刑部大牢和他对峙,敢把他的靴子吐得满是污秽,敢把带血的茶盏塞到他手里转身就跑,敢从浴桶里爬出来让他验明正身,如今还敢自作主张,让惠妃探查母妃的病症,究竟还有什么是他竹四不敢做的?!
立春连忙单膝跪地,“王爷息怒,是立春有违王爷命令,没能挡住惠妃,此事与竹四无关。”
琨王看了眼立春,不置一词。自已不过是上个早朝,短短一个多时辰而已,竟让立春对竹四有了回护之意。
他眯眼看向竹四,他的本事还真大!
烛念抿了抿唇,没想到立春这人还挺仗义,之前的点穴之仇就算扯平了。她看了眼琨王的脸色,不禁想起之前种种,自已的胆大妄为,不过是笃定了他不会杀自已。如今看他这副阴晴不定的模样,为了自已的小命,着实该收敛些。
她轻声道:“敢问王爷,如您去探望病中好友,听闻对方身患重疾且病症蹊跷,连御医都束手无策,可还会近身探望?”
琨王抬眼看向竹四,“自是不会。”
烛念微微点头,“可惠妃娘娘却不计自身安危,不仅近身探望荣妃娘娘,还触碰了娘娘的手腕。”
她说完,眨着两只大眼睛若有所指的看向琨王。
立春恍然大悟,“原来你刚才不让我阻拦她,是为了试探?”
烛念没理立春,继续说道:“依草民看来,惠妃娘娘定是和荣妃娘娘感情深厚,才对娘娘的病症无所畏惧。”
她说完,看着琨王脸上的表情,不再言语。不管怎么说,自已都是一个外人,不便妄议皇族家事。
琨王沉默良久,“除了感情深厚,还有另外一种可能,她本就知道我母妃是何病症。”
立春上前一步,“王爷,您是说,她就是陷害娘娘之人?”
琨王并未回答,而是问道:“瑜王最近有何动向?”
立春看了眼竹四,不曾想这么敏感的话题,王爷都当着他的面提起,这是完全把他当成了自已人还是让他注定成为一个死人?
“除了笼络朝中大臣干预立储之事,便是着手为陛下寻药。”立春答道。
“曹孟那边可查出什么?”琨王继续问道。
“曹孟尽管是二王爷的舅舅,双方却鲜少联系,一年内仅有一次书信往来,也只是逢年时的问候。”立春顿了顿,“不过,属下查到曹孟劝谏皇上立储的前两日,曾独自进宫过。”
“可查到与何人见面?”
立春摇了摇头,“被人抹去了所有痕迹。”
“派人盯着惠妃,不要太近,以免打草惊蛇。”
“是。”
琨王说完,转头看向竹四,眸中竟有了些许波澜。
立春顺着琨王目光看过去,只见竹四双手捂耳,蹲坐在荣妃娘娘床前的矮凳上。此时的她就像一只狡猾的狐狸在面壁思过。他倒是机灵,知道什么事该听什么事不该听,可事到如今,这样的狡猾又有什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