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一敖分不清江心月，是因为六年不见，物是人非。

张慧芬与江心月母女连心，朝夕相处，怎么会分不清？

手术过后，她很快就从各种细节，发现了女儿的变化。

江心月无法隐瞒，将真相告诉了妈妈。

张慧芬痛断肝肠之余，又有一丝慰藉，毕竟女儿还能以这种形式，再多陪她三个月。

“小月儿很喜欢你，写了很多遍你的名字。”

“谢谢你在她生命的最后一刻，还能来送她一程。”

“她在另一个世界要是知道，你也很喜欢她，一定会非常开心。”

……

白天的时候，江心月就给张慧芬打过电话，让她到医院来，接她的女儿回家。

三个月过得可真快，不过弹指一挥。

张慧芬对这一天，早有心理准备，后来不再说话，坐在长椅上暗自垂泪。

唐一敖则坐立难安，时不时去急救室门口望一眼。

多么希望能有奇迹发生。

“哥，刚才在观众席上，小月姐让我问你一个问题。”黄丫丫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什么问题？怎么不早说？”唐一敖焦躁地追问。

“她想问你，如果你可以做选择，让她立马去死，换之前的江心月回来，你愿意吗？”黄丫丫结结巴巴地说。

唐一敖如遭雷击，杵在原地，犹如一座雕像，连呼吸都几乎遗忘。

这个问题，细思之下很残忍，让人脊背发凉。

六年前，唐一敖与江心月共度了三个月，两人互生情愫，却因为误会而错过。

六年后，另一位“江心月”，同样陪他度过了三个月，将所有遗憾全部补全，并将他送上了事业巅峰。

真的要分个孰轻孰重吗？

如果江心月的脸庞是白月光，下颚的胎记就是朱砂痣。

这两种东西，竟然能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

“我不选，没有如果。”唐一敖无助地大吼。

这个问题，根本不该有答案。

狂怒的情绪，让唐一敖感到燥热难耐，扯了扯领口的纽扣，不小心扯出来一个黄色的布包，露出一张折叠过的白纸。

那是江心月上次给他的平安符，里面装着写给他的签名，还有一串奇怪的数字。

3933720328898。

“哥，这是什么意思？”黄丫丫好奇地问。

“不知道，我还没来得及问她。”唐一敖悲伤过度，将这件事抛在了脑后。

黄丫丫是个侦探迷，看过上百本推理小说，对各种密码很感兴趣。

她拿过签名，盯着这串数字研究了起来。

要破译密码，先找母本，那跟江心月关联最紧密的是什么呢？

十几分钟过后，黄丫丫将那张签名递给唐一敖：“哥，我好像知道答案了。”

唐一敖接过来一看，那串数字被黄丫丫用几个逗号隔开。

39，3，37，203，28，8，98。

七个数字，对应的自然是那七首歌。

《对不起，我爱你》歌词里，我们在不同轨迹，再多的努力也是悲戚，“再”是第39个字。

按照这个逻辑，从剩余的歌曲中，很容易将对应的字找出来。

《追光者》——如果“说”，你是海上的烟火，我是浪花的泡沫。

《一直很安静》——“一”直在进行，脚步却从来不会为我而停。

《开不了口》——就是开不了口，让她知道，就是那么简单几“句”，我办不到。

《水星记》——穿过时间的缝隙，它依然真实地，吸引“我”轨迹。

《浪费》——多久了，我都没变，“爱”你这回事，整整六年。

《可惜没如果》——可当初的“你”，和现在的我，假如重来过。

再说一句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