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宏山年龄不到五十岁,或许是早年创业艰辛,天天在厨房闻油烟,面容看上去十分憔悴。
人到中年,头发已相当稀疏。
明明是地中海,却还倔强地把两边的头发,梳到中间耷拉着。
自欺欺人耳!
我坐在椅子上,淡漠地开口:“白叔叔,久仰大名,我刚到涪城来上学,没来得及登门拜访,是晚辈不懂礼数。”
这也是从小跟在我爸屁股后头,学的处世之道。
笑里藏刀,比张牙舞爪,更加令人不寒而栗。
果然,白宏山吓得双腿哆嗦,再度乞求道:“高公子,是我教子无方,我代他向你道歉,请你高抬贵手,不要跟他计较。”
“他又不是没长嘴,需要你代他道歉?”我加重了语气。
白宏山立刻会意,反手又是狠狠一耳光,扇在白先伟脸上。
他指着儿子的鼻子大骂:“不成器的东西,你有眼无珠,什么人都敢得罪,马上向高公子道歉。”
白先伟几个踉跄,险些又摔倒在地。
他虽然不知道我的身份,但从父亲的表情来看,已经深刻地领悟到一件事。
得罪我,等于老寿星吃砒霜——活得不耐烦了。
刚才的飞扬跋扈、咄咄逼人,已荡然无存。
他连滚带爬来到我面前,战战兢兢道:“高公子,对不起,我知错了,请你放过我吧!”
我发出一声嗤笑,眼神轻蔑。
说实话,我并不讨厌白先伟这种人。
虽然他狐假虎威、欺软怕硬,但他没长脑子。
跟我一样,都是有几个臭钱的浪荡子,只是我比他的钱更多而已。
这世上真正可怕的人,是我哥那种人。
温文尔雅,知书达礼,但真正狠起来,吃人不吐骨头。
你根本料不到,他会在什么时候捅你一刀。
我伸出三根手指,对白家父子说:“要我不计较,答应三件事。”
白宏山毫不犹豫:“行行行,只要高公子放过犬子,别说三件,三百件都行。”
白先伟也像鸡啄米似的点头。
我语调深沉:“第一,以后不许再骚扰阿韵,也不撒泡尿照照,就凭你也配?”
说到这里,我看了一眼姜知韵。
她刚好与我目光对视,满眼柔情。
白先伟自然不敢反驳,连声应承:“没问题,既然她是高公子的女人,我立马死了这条心。”
一听这话,我眉头又皱了起来。
白宏山是个人精,一巴掌扇在儿子后脑勺上,厉声吩咐:“答应就行,别多嘴多舌。”
我接着说:“第二,以后在涪城,见到我高卧北,把头低下做人。”
白先伟乖乖答应:“一定一定。”
我满意地点头,拿过那个已经空了的红酒瓶,扔在白先伟面前。
“第三,把这玩意儿砸你自已脑门上,小惩大诫!”
父子二人惊讶地对视,仓皇失措。
这一酒瓶下去,少说也得头破血流。
估计白先伟这败家子,在涪城横行霸道这些年,还没吃过这种亏。
我今天给他上一课,以后夹着尾巴做人,不然迟早吃更大的亏。
“爸,我怕疼。”白先伟苦着脸向父亲求助。
“你活该,老子都差点被你连累。”白宏山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