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予宁道:“大表伯让我们相信他,其中内情,等有机会,他再过府向你我说明。”
姜予贞回想起在童家跟童家护卫交手时的细节。
那些护卫虽说出招狠辣,看似每一招都要取她性命,却总是在最后关头,要么剑尖偏了,要么腿崴了那么一下,给了她翻转的机会。
而姜予宁曾受过重伤,又荒废三年未习武艺,却能和正值壮年,日日练功的童大爷打成平手,若不是童大爷有意相让,以姜予宁如今的身手,是绝对办不到这一点。
她吸了一口气,指了指姜予宁手中的信件:“阿宁,看看信上写了什么。”
姜予宁打开信件,姐妹俩看完都不由得沉默了。
童大爷在信上列了七宗罪来诘问姜家,最后言辞激烈地表示,要跟姜家断绝来往。
说是三天后会上姜家的门,要姜予宁的族老准时到位,届时,他会带着京兆府的卢大人前来见证两家断交一事。
若是没有在童家时的‘交手’,要是童大爷没有遣来心腹事先说明,姜予宁看到这封信时,只怕第一时间就会火气上头,从而失了冷静,做出什么冲动之举。
大表伯应是担忧姜家有别家暗线,而暗线有可能会拿到这封信。
又恐不写这封信,背后搞事之人,不信他童、姜两家已反目。
大表伯他,真是为计深远。
姜予宁做了个深呼吸,坐下来分析:“大表伯只怕是想要借三天后断交的机会,向姜家说明情况,可我认为此举并不妥。”
“虽大表伯并未细说,我也知道他敢走那一步,必定步步为营算无遗策,我们两家在卢大人面前定能如愿化干戈为玉帛,但是我们与童家大打出手,并被童家打出门去的事,一定会被宣扬出去。”
“届时,不是姜家沦为笑话,就是童家沦为笑话,或是两家同时成为笑话。”
“只有清阳侯达到了目的。”
姜予宁叫来暗卫:“你去告诉童家大爷,让他先别出手,给我一点时间。”
暗卫走后,姜予贞问:“阿宁,你想如何做?”
姜予宁道:“清阳侯必会想办法将今日之事弄得街知巷闻,我们就是一人长了一百张嘴,也无法让人相信。除非从此事的起因就整个扭转,改变。”
姜予贞理了理脑子里的线头,灵光一闪:“阿宁是说,借助圣上的力量?”
“知我者,阿姐也。”
姜予宁道:“清阳侯不是要把此事宣扬出去吗?那我们就助他一把。”
她在纸上写写划划,半晌后唔了一声。
“第一步,童老夫人上姜家,确是为崔亮婚事而来,只不过所求不是姜家姑娘,而是凤阳郡主。”
“但因为童老夫人认识的人,无法够到清阳侯府的门楣,她便想到了姜家,毕竟姜家满门忠烈,我在太后娘娘面前也得几分脸,又听说清阳侯往姜家送了好些礼品,便认为姜家与清阳侯府私交很好。”
“姜家式微,我一介女流想要撑起一族门面何尝艰难?我必须得借助外力是不是?“”清阳侯是不理世事,但他的大舅哥永安王有从龙之功,更是先帝亲封的异姓王,姜家若是攀上了永安王,谁还敢轻易动我姜家?”
“但童家大表伯嫌弃清阳侯太过懦弱荒唐,又听说凤阳郡主时常打杀下人,他担心崔亮性子绵软,凤阳进门之后,不仅会搅得崔家天翻地覆,还会连累到童家的清名,于是不同意两家结亲。”
“当日,我们三家正是因为此事出现了分歧,大表伯一气之下,就将我们和崔夫人打了出门。”
姜予贞露出笑容来:“如此一来,整个事情的性质就变了!阿宁,我这就找人去庆记排戏。”
姜予宁道:“市井传言若与皇室无关,便难以抵达天听,便是圣上听到了,也不会相信更不会理会。”
“除非,有人在朝堂之上,当众将此事提出来。”
姜予贞握了握拳:“四妹的家翁,程御史!”
姜予宁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