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姑姑顾不上喘口气,立即汇报:
“花炮坊的残疾工人都是原先的工人,他们手脚都是十日前被清阳侯府的人打断,清阳侯府依照他们的伤重程度,给了五两到二十两不等的封口费,我们的人已拿到五个工人的供词。”
“朝中与程御史一起上书的大臣很很多,因为时间太紧,属下只查了两个官职最高的,目前没发现有异样,他们平时都是跟清阳侯没交集过的朝臣,不过背后发起之人前一夜曾与孙尚书会面。”
花姑姑还要再汇报,姜予宁打断:“清阳侯府及姜家墓山,可曾发现地道?”
“还没有。”
“将各处调查的人数再减半,着重去搜这条地道。”
花姑姑一顿。
“目前最有用的是花炮坊的工人这一条信息,但在其他有力的证据出现之前,它仅能说明清阳侯伪善。”
“至于孙尚书,他应该是想趁我病要我命,先不用管他。”
姜予宁道:“只有从清阳侯府中查出地道,姜家才有机会破局。”
“另外,立即给锦州发急信,若收信之时还无九王爷的消息,直接攻进永安王府!”
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自厅外传来:“没错,便是我姜家被诛九族,亦要先将永安王这乱臣贼子给砍了!”
声落人现,来人是姜氏族长!
姜氏族长身后站着上百号人,虽妇人占了多数,但他们站在那里,战意便立即凝聚。
姜予宁眼眶发热:“七伯爷,你们,你们……”
“矫情的话不必多说,追查清阳侯这事,你做得很好!”
“我姜氏一族生来就是保护南越江山与南越百姓的,若是你发现有人意图扰乱南越而视若无睹,那你才是不配姓姜,不配做我姜家子孙!”
姜族长大力挥手:“我们姜氏一族上下一心,这一仗必不会输!”
“即便是输,我们这么多人,杀一个小小的清阳侯,也绰绰有余!”
“予宁,按照你的计划去做,我姜家全族,皆是你的底气!”
姜予宁跪下去,向族中人叩了三个响头。
“我去送凤阳回清阳侯府,其他人各司其职,这道坎,大家一起扛!”
姜族长紧跟其后:“予宁,老夫同你一起!”
接到要回清阳侯府的通知,凤阳郡主心情极好。
她慢慢悠悠地上妆,换上了绯红色的衣裙,笑脸如花。
能动身已是一个时辰之后。
知道姜族长的身份后,她还浅行了一礼,笑盈盈地说‘有劳了,谢谢’。
姜族长平静无波:“待郡主上断头台那天,再来说谢也不晚。”
凤阳郡主收起笑容,坐上马车。
姜予宁与姜族长骑马在最前头。
一路上遇到不少百姓,除了少数眼神异样指着他们窃窃私语者,都是冲她高声喊‘上京百姓相信姜家’的普通百姓。
她还遇到了不少学子。
学子们在街上张贴檄文,有人向百姓派檄文,遇到不识字的百姓,学子们便用百姓们听得懂的语言耐心解释。
前方一处戏台,底下围拢着一大群百姓,姜予安正在台上高声念着他亲手所写的檄文。
十岁的小小少年,面容稚嫩,声音稚嫩却也有力,说得动情处,少年潸然泪下,满是哭腔。
底下百姓也被感染,汉子用手背揩眼,妇人们已哭成一团。
策马往前,迎面对上一队巡防官兵。
两队人马交集之时,那些官兵突然停下,都看向姜予宁,他们的脸色,平淡无波,眼睛亦是平静,但停下来注目的动作,却是无声的支持。
姜予宁心头发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