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阳抱着双手,等着看姜予宁惊慌失色的样子。
然而姜予宁只是淡淡一笑:“费这么大劲把我掳走,只为了喂我一颗毒药?”
“不然呢?”
“这颗毒药,在万公公将我打晕时便可喂进我嘴里,何必等到现在?”
“若你母亲知你不惜冒着暴露自己的风险,只为了亲手喂我吃药,报一报私怨,出一出气,她只怕恨不得把你塞回肚子里,恨不得从来没有生过你这个蠢货。”
凤阳挑眉:“激将法对我无用。”
“我舅舅手下有个药王,这颗药丸便是他的得意之作,若是两个时辰内没有解药,姜予宁,你身上将会长满浓疮,你将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皮肉一点腐烂,变臭,最后死去……”
姜予宁耸耸肩:“我会不会全身发烂发臭而死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姜家暗卫及上京营的人,最多一个时辰就能追上来了。”
“是杀还是剐,怎么杀怎么剐,郡主你可得快些下手了,慢了,被杀被剐的人,就是你了。”
凤阳凝眉,边上的马老头道:“凤阳,莫要与她多言,先走再说。”
声音尖细,一听便不是寻常的男子。
姜予宁来了兴趣:“你是万公公,还是福运公公?”
对方冲她露出个笑容,接着又上手将她劈晕,接着将她拖上了马车。
姜予宁再一次醒来,是在马车上,她浑身虚软,一点力气也使不上。
想必是凤阳先前给她的那颗药丸起了效用。
车上除了她,还有两个人。
一个面容愁苦的老妇,一个一脸病容的姑娘。
姜予宁发出了声响。
老妇随即看了过来,姜予宁喊了声‘福运公公’。
那声音弱得,比蚊子大不了多少。
“确实眼尖,又有胆识。”福运公公笑了笑,现出了自己的真正声线,“可惜这么聪明之人,不能为我所用,注定要死。”
“福运公公,我有一事不明。”
姜予宁顿了顿,问出心头最大的疑惑:“你先后侍奉过先帝与当今圣上,在宫里也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该享的富贵,该有的荣光,你都拥有了,为何偏偏要造反?”
福运笑道:“我曾答应过先帝,要对他绝对忠诚,至先帝驾崩时,我做到了绝对忠诚。”
“我曾答应过先帝,会用心侍奉当今圣上,助他巩固皇位,如今圣上皇位稳固,皇城里的几个王爷,除了赵玄璟,皆无夺权的能力,所以答应先帝的这件事,我亦做到了。”
“我对先帝与当今圣上,对赵氏宗室,皆问心无愧,这辈子亦别无他求了……接下来,也该是我去做自己想做之事的时候了。”
姜予宁更加不解了:“若你想手握实权,便不应扶持另一个皇帝,以你在宫里几十年积累下来的人脉,加上你的手段,用不了几年便可架空圣上的权力,让他变成你的傀儡。”
“你甚至可以给圣上喂药,让他无声无息死去,而太子年幼,又极度依赖于你,你控制起来更是轻易。”
“而助刘勉造反,成了,你还是宫里第一内侍,跟如今地位并无不同。若是败了,你必性命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