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郑蓉第三次见姜予宁，却是第一次离得这么近，第一次将对方看得这么仔细。

面容清绝，气质脱俗，但更加让人移不开眼神的，是姜予宁眉宇间的那一抹英气。

这是她与上京城的其他女子无法拥有的气质。

原来赵玄璟就是喜欢她的这一点吗？

郑蓉的打量毫不客气，姜予宁则是一脸淡漠，并没有被冒犯的不悦。

等郑蓉看得差不多了，姜予宁才出声：“若是郑姑娘看够了，那便说正事吧。”

郑蓉轻声：“今日本姑娘找姜姑娘，并不想谈正事。”

“不谈正事，难不成要谈风月？”姜予宁眉目疏淡，说完挑了下眉。

“本姑娘与你往日无私交，因此今日前来，也不谈风月。”郑蓉鼓起勇气，“我想跟姜姑娘谈一谈九王爷。”

姜予宁皱了皱眉，对郑蓉有些失望：“郑姑娘，如今并不是儿女情长的好时机。”

“非是本姑娘要在这儿女情长，不过是为了让姜姑娘知晓一件事。”郑蓉声音仍是小小的，“姜姑娘为了姜氏恢复荣光可以九死一生，我郑蓉亦会为了心中在意之人，拼尽全力。”

郑蓉与上京城的大部分女子一样，自小就被教导要循规蹈矩，会认字的时候就开始读《三从四德》，她们的每一天都是为了日后嫁个好夫婿来做准备的，若说她们没有家国情怀，这话说得太过，但此刻在郑蓉心里，如何与姜予宁争抢赵玄璟，就是她此行的目的。

“常言道，一家有女百家求，而好的男儿，同样会引得百家争夺。我自认为各方各面尚比不上姜大姑娘你，但假以时日，谁又能说本姑娘无法与你一较高低呢？”

郑蓉柔声，“还请姜大姑娘莫要气恼，毕竟你与九王爷，并未真正定下，九王爷又如此优秀，不止本姑娘会努力争取，其他的女子，亦是有权争取的。”

姜予宁沉默了十几息才表态：“郑姑娘今日倒是比春日宴上大胆许多，只不过你要不要争取，要争取谁，跟我没有半点关系。”

“可是九王爷他对你——”

“那你应该去找九王爷。向他表露心迹，让他给你机会，而不是来向我下战书。”

姜予宁说着说着就很想笑。

叛军都快打到上京了，她却跟个姑娘在这谈风谈月，不好笑么？

“若然王爷与你两情相悦，我姜予宁，随时可成人之美。五姐，送郑姑娘。”

郑蓉咬了咬牙，终究是转身走了。

郑侍郎在屋里忐忑良久，见女儿好端端地回来，胸口那口气这才敢舒出来，但见郑蓉脸色不是很好的样子，他那心又悬起来了。

他看了屋里替他们打下手的几个人一眼，将郑蓉拉到院子里，小声问：“蓉儿，你该不会是冲撞了姜大姑娘吧？”

见父亲小心翼翼的样子，郑蓉有些恼：“爹，姜予宁一介布衣，朝堂里一个姓姜的都没有，你怎么说也是六部侍郎之一，你为何如此惧怕她？”

郑侍郎小声道：“姜镇南是英雄，姜氏亦是满族忠烈，为父不是惧怕姜予宁，为父是敬重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