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8197;

姜予宁赶紧让花姑姑将她背到赵玄璟处。

刚进院门，便听到传信兵喊：

“方将军率领邻近几城兵丁，正在路州与第五路叛军厮杀！”

“沐阳城守将领着全城百姓投降！”

“漳州城城破，被屠城！”

“益州城城破，被屠城！”

“平塘城被屠城！”

“荣山县被屠城！”

一连几个‘屠城’，听得姜予宁的心直往下坠。

她按住胸口，呼吸困难。

她以为在甘州的时候便已见识到战火的残酷，却不知那只是冰山一角！

一个‘屠’字，每一笔每一画，都是人命！

成国公与端王爷来了。

郑侍郎与郑蓉来了。

李知府与锦州防卫营的林都事来了。

便是一直缩在家中扮乌龟的部分百姓，也陆陆续续聚到了永安王府前。

院子里，没有人说话，气氛凝重得仿佛空气都不流通了。

赵玄璟面覆寒冰，双手攥紧，在院子里不停踱步。

端王爷拿出一串佛珠，半闭着眼，不停地数串。

赵玄璟边走边问传令兵：“可有援军？”

“各路援军正在往商都赶，然叛军有玄武火炮开路，应是无法抵抗！”

火炮！又是火炮！

只要有这火炮在，所有南越的兵加起来，都不够它轰！

端王爷的手不知何故突然一抖，佛珠掉了一地，其中一颗滚到赵玄璟脚下，被赵玄璟一脚踩下。

佛珠发出的细微破碎声，如同一记重锤，重重照着人们的心砸下。

姜予宁腾地抬眉，赵玄璟突地停下。

——若是没有火炮呢？

两人同时出声：“毁了火炮！”

接着两人同时望向郑侍郎与郑蓉，姜予宁道：“郑姑娘，造火炮与毁火炮，哪个需要的时间更短？”

昨夜他们父女大吵一场后，郑蓉便不愿意再循规蹈矩唯唯诺诺了，于是一改先前的怯懦。

她瞥了姜予宁一眼，答道：“我先前研究的是如何造火炮，你现在问我如何毁火炮，是在故意为难我。”

郑蓉的转变，令所有人都感到不适。

赵玄璟皱眉：“从现在开始，你与你父亲一人研究如何造，一人研究如何拆，一天之内，可否研究通透？”

“一天绝对不行！”

姜予宁问了一句：“那需要多少天？”

郑蓉顿了一下，立即呛道：“姜大姑娘，刘勉用了二十年才造出这几门火炮，你难道想我三天五天就把它造出来吗？你当造火炮是吃饭喝水那么简单吗？”

姜予宁抿唇。

“便是我们手上有图纸那又如何？这图纸便是给姜大姑娘你，你有把握能在三天五天内造出新的火炮吗？”

郑蓉转而望向赵玄璟，“王爷，国难当头，臣女定当竭尽全力，然三天五天，绝不可能。”

赵玄璟看了姜予宁一眼，问郑蓉：“你需要多久？”

“若是无人干扰，两个月起步。”

“两个月，南越朝早变成废墟了。”姜予宁就事论事，“赵玄璟——”

郑蓉打断：“看来姜大姑娘是有能力在更短的时间内造出新的火炮了！既然如此，那造新火炮一事，便交给姜大姑娘负责吧！姜大姑娘聪明绝顶，在甘州能以少胜多力挽狂澜，相信仿造一台小小的火炮，必难不倒姜大姑娘！”

“郑蓉！”

赵玄璟厉声：“如今国难当头，大家自当齐心协力，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挑事，简直不知所谓！”

“分明是姜予宁先质疑的臣女！”

郑蓉委屈落泪，“不管是造火炮还是毁火炮，我与我父亲定会全力以赴，姜予宁什么都不懂，却当众质疑我父女二人的能力，王爷，她难道就不算挑事吗？”

“臣女知王爷您视姜大姑娘如珠如宝，但若是王爷是非不分一味的偏心，只会寒了臣女与父亲的心！亦会寒了所有为南越出力的将士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