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予宁身子伏得更低:“予宁绝无此意,予宁只是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特意来请罪的。请娘娘明鉴,请娘娘降罪!”
太后娘娘盯着姜予宁,十几息后她道:“看来哀家还是太过仁慈,姜予贞她的确该死。”
太后她终于承认了!
姜予宁闭上眼,再睁开时,眼底一片清明。
“请娘娘降罪!”
“出去。”
“请娘娘——”
“滚出去!”
内殿没有宫人,姜予宁是爬着出去的。
肖姑姑一直侯在外头,见她爬着出来,人都傻了:“郡主你怎么——”
“太后开恩,并未为难于我,还请肖姑姑寻人送我一程。”
肖姑姑往殿内看了一眼,她叹了口气:“郡主,奴婢送您。”
“有劳。”
殿外安静了下来,不一会,里头传来了花瓶砸在地上的声音。
宫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缩起了脖子,没人敢进去。
这时辛姑姑从外殿进来,看到宫人们的脸色,她立即问:“怎么回事?谁惹娘娘了?”
“护国郡主刚才来过,她一走,娘娘就生气了。”小宫婢压低了声音,“要说惹,那也是郡主惹的娘娘。”
另一个接口:“真是奇怪,娘娘从前很关心很喜欢郡主的,怎么从昨天起,娘娘就突然变了态度呢?辛姑姑,郡主不是未来的镇国王妃吗?难不成现在不是了?”
辛姑姑脸色一变,她一巴掌甩过去,厉喝一声:“来人,拖下去,拔了她的舌头!”
那小宫婢被人捂着嘴巴拖了下去,其余人吓得大气不敢出。
辛姑姑沉着脸环视一圈,压低了声音:“若再让我听到有人罔议主子们的事,我就不仅仅是拔你们的舌,而是要你们的命!”
里头又传来花瓶砸地上的声响,辛姑姑又警告了各人一番,连忙进内殿。
太后幽幽道:“哀家真是老了,连个花瓶都捧不稳了。”
辛姑姑无视脚下的碎片,捧了一方小铜镜过来:“娘娘年轻着呢,如何就老了?您看看,您这神采,比方昭仪她们可还要好。”
镜子里的女人,乌发如墨,雍容华贵,她的神采确实比年轻的宫妃们好上几十倍。
然而她摆了摆手,叹了一声:“若是哀家年轻那会,如何会为一个小小的姜家烦恼。”
将铜镜放一边,辛姑姑微笑:“娘娘仁慈,是南越之福,是百姓之福。”
“你就只会说好话哄我。”太后笑了一下,转身往榻边走。
辛姑姑连忙过去搀着,一边说着俏皮话哄她,等到太后坐下时,太后脸上已经重现了笑容。
辛姑姑暗暗松一口气,道:“奴婢愚笨,一无是处,能哄得娘娘开心,也算是有点小用。”
太后喝了一盏茶,心情这才见好一些:“我道她一大早递了牌子要见进宫,是真的要向哀家请罪,没想到是兴师问罪。”
将方才的事略微提了提,太后轻叹,“原本以为她拎得清,没想到最终还是飘了,竟然胆敢逼哀家了!”
辛姑姑眉心一跳,她突然想起昨天那个宫人来汇报的事,她连忙出声:“娘娘,只怕护国郡主真的是进来请罪的。”
太后斜了她一眼:“看来你平时没少受她的好处。”
辛姑姑扑通一声跪下:“奴婢只效忠娘娘一人,请娘娘明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