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早,黎百川便查到了东越族的韦丹身上,不大一会,他便将人带过来与蓝氏姐妹对质。
蓝燕与韦丹的梁子是从小便结下的,具体起因是什么已经无法考究,但只要两人同时出现,那一处必定会演变为打斗场,不见血都不罢休。
当然,以前东越是百越族之首,每回打完架,蓝燕都被她爹领着去向韦丹道歉,永安王被诛后,东越族日渐式微,道歉的人便变成了韦丹。
蓝燕这会还很虚弱,听说自己父母没逃出来,而千叶寨只剩下不足百人时,她嗷的一声就向韦丹扑去:“我早该打死你!”
当然,被架住了。
蓝燕动弹不得,吱哇吱哇地骂了一串,便是黎百川也只能辩认出几句骂词。
“我不是今天才想一把火烧了你们千叶寨,我是八岁起就想烧千叶寨了!”韦丹嚷,“现在我终于做到了!只可惜没把你烧死!”
“韦丹!你畜生!”
“我是畜生,你们也不是人!韦凤才十一岁!连十一岁的小孩都不放过,连十一岁的孩子都碰,你们骆越人统统不是人,都是畜生!哈哈哈哈死得好!死得好!”
蓝燕嗷一声又要扑过去,又被架住了,于是大声反驳。
“是她自己跟着蓝宁回来的!是她说你们东越族要杀了她的!蓝宁只是好心将她带回来!根本就没有碰她!”
“你杀了我千叶寨两千人,韦丹,只要我活着,我一定灭了你东越!”
黎百川听了半天都是脏话,他便摆摆手让人先将韦丹架进大牢。
等到去调查的人回来,证实韦丹纵火确实是为了替十一岁的韦凤出气后,黎百川立即将韦丹纵火一事汇报到了太子处。
韦丹为族人出气拼命,无可厚非,但这手段却是极端!残忍!简直目无王法!
太子气得当场暴走,直骂蛮子。
黎百川道:“殿下,百越一族向来蛮横无教化,这些年臣也是想尽了办法,却是没有半点改变,殿下,臣实是没有法子了啊……”
太子想起黎百川枉死的两个儿子,不暴走了,他叹了口气,回头看赵玄璟与姜予宁:“镇国王,护国郡主,百越族不能再如此下去了,你们两个快想想应对之法!”
赵玄璟与姜予宁对视一眼,两人皆沉默。
百越族的情况乃是百年沉疴,便是能找到好法子,亦不可能做到立竿见影,想要改变,可能需要几年,几十年,几代人的努力。
两人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先到城里骆越族的临时安置点。
那些骆越人从黎百川处知道了两人的身份,都围上来吱哩哇啦地说话,可惜两人一句听不懂,他们说的官话,那些人也听不懂。
从安置点出来,两人相视一眼,同时点头。
赵玄璟回身看黎百川:“既然已经到了城里,就让他们都学一学简单的官话,莫要真成了聋子哑巴,有学得好的,让他做夫子。”
黎百川豁然开朗。
这些百越人之前一直聚居在山里,甚少出城,又不跟外头的人打交道,没有用官话的地方,自然就不会去学官话,自然更不会花钱上学了,如今骆越人到了城里,体会到了语言不通则路不通的感觉后,便自然而然会去学了。
“密切留意他们的精神状况,一旦发现他们有应激行为,立即介入。另外,教他们一些在城里谋生的手艺,待此事过去,黎大人,你派专人去引导。”
“下官这就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