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阳殿内十分安静。
赵玄璟进宫之后,被告知圣上正在休息,他等了一个时辰,全喜公公才出来请他。
“王爷,圣上醒了,宣您现在进去。”
赵玄璟边往里走边问:“圣上最近都睡午觉?”
“太子殿下聪慧,各部的政务一点就会,给圣上分担了不少,圣上这几日才能空下来休息。瞧着,他脸色都好多了呢。”全喜笑眯眯的,“还未给王爷道喜呢,恭喜王爷。”
说话间便进了正阳殿。
圣上正笑眯眯的看着他:“皇叔这是来谢恩的,还是来质问孤这惊喜给得不合时宜的?”
“自是谢恩。”赵玄璟认认真真地谢了恩,便问圣上为何突然赐婚。
圣上摆摆手:“并不是一时兴起,赐婚的圣旨是早就拟好了的,也是昨夜去了方昭仪那里,见了那两个孩子,觉得人生无常,所以孤深思熟虑后,决定把赐婚圣旨提前放出,也算是孤自私吧,总想早些了了这一桩心事。”
“虽说太后找了黄道吉日,但在孤看来,择日不如撞日,孤赐婚这日,便是最好的日子。”
“圣上所言极是。”
“如此,你便先回去吧,虽说赐婚的圣旨已下,你们两个的婚事已定,但该走的流程一个不能少,明日你便让礼部的人替你择个日,去姜家提亲。”
赵玄璟直视圣颜,见他果然如全喜所说的那样脸色红润,殿里也无任何药味与不寻常的气味,他点了点头,告退了。
目送赵玄璟走远,全喜公公才小跑着进殿,他屏退了后头跟着的小太监,将门反锁。
几乎在门锁上的同时,殿内猛地响起一声咳嗽,全喜心尖一颤,却是一直等到跑到圣上跟前才敢出声:“圣上,圣上……”
圣上用帕子捂着嘴,猛咳了一串后才摆手:“孤不碍事。”
全喜却是看到了帕子上的那一丝鲜红,顿时身子就抖了起来。
这都咯血了,哪能不碍事?!
“圣上,奴才去宣太医!”
“全喜,回来。”圣上将帕子放桌上,“你这么着急忙慌的去找太医,岂不是在昭告天下,孤快不行了?”
全喜扑通一声跪下:“圣上洪福齐天,定会长命万岁的!”
“孤也想万岁,可有人不让。”圣上指指桌上的帕子,“全喜,烧了它。”
殿内燃起一缕青烟,帕子很快化为灰烬,全喜将窗子打开来通风,回头见圣上的脸苍白一片,他又难过地掉起了泪。
“福运是怎么教你的?这点小事就掉眼泪,真是辱没你师父的脸。”圣上放下奏疏。
全喜膝行过去:“圣上,求您让奴才去宣太医吧!”
“宣太医?太医院那一帮子人背后不知道有几个主子,前脚太医进了孤这正阳殿,后脚孤生病的消息便递送到了各家各府的案头,先不说各家各府会借着请安之机行试探之事,便是后宫这些嫔妃,借着来请安侍疾实则是来争宠的戏码,也足够让孤头疼了。”
圣上沉眉,“再者,虽现在有玄武火炮压着,外敌不敢轻易入侵,但南越刚结束战事,百废待兴,朝廷亦不应有丝毫分心。”
“太子尚且年幼,听政也才几个月,且不具备让群臣信服的魄力,后宫这些人也不安生,孤才三十几岁,就一个个的巴不得孤死,迫不及待的想要当皇太妃,偏生皇后又被孤宠坏了,一点事也顶不得……全喜啊,我病不得。”
“可您都咯血了。”全喜哭,“总得让人把个脉,让奴才心里有数。”
圣上想了想:“也罢,赵九!”
皇家暗卫头领赵九应声现身:“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