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温存之后,夫妻两人分头行事,许氏去找何氏,宋昭则是去找宋逸。
他到的时候,二叔宋扶舟与三叔宋扶渠已经劝了好一会了,两人皆是温雅文士,亦是真君子,因此跟宋逸说的都是大道理。
但跟一个醉鬼讲道理,无疑是无用之功,宋逸非但没有把两人的话听进去,还嫌他们啰嗦,宋昭一脚踏进来,便看到宋逸指着门口,吼着让两个叔叔滚出去。
宋昭的脸一下沉了下来:“宋逸,一点马尿便能让你目无尊长,简直岂有此理!来人,将他丢湖里醒酒!”
后宅里的湖都不深,只到宋逸的胸口,但夜里水凉,宋逸一到水里,酒就醒了一半,他想要爬上来,但家丁们得了宋昭的吩咐,他只要冒头,就将他往水里踹,冒一次踹一次,几次下来,宋逸被冻得浑身发凉,酒是彻底醒了,站在水里规规矩矩地向二位叔叔认错。
宋昭这才让他起来。
宋逸上了岸,又扑通一声跪下:“二叔,三叔,大哥,我言行无状,我目无尊长,我让宋家成笑话了,对不起,对不起!”
宋昭请出了家法,十几棍打下去,宋逸的背顿时皮开肉绽,宋昭还要再打,宋扶舟赶紧制止:“昭哥儿,别再打了,再打,他就没命了。”
宋昭拱手,向两位叔叔请罪:“昭儿教弟无方,让二位叔叔责罚。”
“是我们两个长辈没能挑起宋家这个担子,让宋家四面是风,让歹人有机可乘,你又何错之有?”宋扶渠长叹一声,“昭儿,我资质平平,能力平平,再如何努力,在朝堂上亦不会有所作为,所以我打算明日一早便辞官,把宋家这个家宅给顾好,你和你二叔才能没有后顾之忧。”
“三叔——”
宋扶渠握住他双肩,“这大半年,我看着你日夜操劳,日渐消瘦,我们心急如焚,作为叔父,我在政事上使不上力,便只能在别的地方出力了。”
“三叔——”
“我心意已决,昭儿你就不必再劝了。”
宋昭与宋扶渠红了眼眶,外头的几个堂弟,也跟着掉了泪。
宋逸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突然抬手扇了自己十几个巴掌,让全家人为他一个人操劳,让全家人跟着他沦为笑柄,他真是该死啊!
“大哥,二叔三叔,请再给我三个月时间,若三个月之后,我还是毫无长进,那我就辞官,回老家守着祖宅,不给宋家添乱……”
宋家男人因为谁去谁留的问题又展开新的争论时,姜予宁已翻进了镇国王府,来到了赵玄璟的书房。
赵玄璟刚刚自宫中出来,暗卫正待向他汇报永宁侯府上的事,便听到窗外有异响传来,暗卫正要出手,赵玄璟已闻到了熟悉的花香,他亲自过去打开窗。
窗外,果然站着他的未婚妻。
姜予宁正在思考要以什么姿势进屋,窗户便打开了。
收起惊讶的神色,姜予宁先将永宁侯府的那团乱麻简单提了提,最后划重点:“王栩要回东华寺,若只是口上说说,倒还好,若是真回东华寺,只怕他是有狠招,给自己找完美的不在场证据。”
永宁侯府上的事,着实让赵玄璟惊讶,不过比起这些麻烦,还是王栩的事更为棘手一些,赵玄璟道:“他身边有大内侍卫,圣上离不开他,他回不去东华寺,阿宁无需担心。”
姜予宁松了口气:“此人太过危险,需放在眼前盯着,若是让他跑远了,死的人可太多了。对了,圣上突然宣你进宫,可是有什么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