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大将军的玄武火炮还未抵达北境,忠勇郡主及季大人便将北泽贼子的几个主将全斩了,敌方群龙无首,如一盘散沙,但他们的神兵营手中的东西杀伤力很大……”
神兵营的东西,就是类似于火炮的东西,但是没有火炮的射程远,也没有火炮的威力大,但它的杀伤力仍不可小觑。
神兵营在没有主将的情况下为求自保,没有计划没有目标地胡乱发射,南越将士伤亡有些多,姜予嘉与姜予平姐弟俩凭着一股胆气追了几十里,总算将神兵营全歼了,如今季杰镇守在关口,姜予嘉姐弟离北泽国只有不足三十里。
姜予嘉在战报里请示,希望可以一股作气直接攻进北都,将北泽国全面变为南越的附属国,但是季杰不同意。
季杰认为如今的姜家军是疲兵,理应回到驻地休养生息,帮助北江百姓准备春耕,更何况北泽这些年内耗严重,国土到处丢荒,天灾人祸不断,南越如今的国力确实可以直接打到北都去,但打过去之后呢?
世上再无北泽国,而是南越多了一个北泽州,从前的敌人变成了自己的百姓,便不能对他们的苦难坐视不理——总不能去民留地吧?要真那样,那南越将无法挺直腰说自己问心无愧,说自己是礼仪之邦。
北泽州,对南越来说将会是一个甩也甩不掉的包袱。
南越百姓尚且脱离战争没到三年,还没能过上人人能吃饱,家家有余粮的生活,北泽国的百姓如何水深火热,关他们何事?
众人吵成一团,各自都有各自的道理。
圣上再一次问赵玄璟的意见:“摄政王,你认为该不该攻到北都去?”
赵玄璟出列:“臣认为不该。”
“宁安王呢?”
姜予宁出列:“臣亦认为不该。”
秦太傅忍不住出列:“那么宁安王你倒是说说,不攻到北都去,那北泽国那边要如何处理?难不成就这么放任他们回去,等再过几年,他们卷土重来?”
姜予宁微微一笑:“他们不会有卷土重来的机会。”
“宁安王这般自信,老夫真的是看不懂。如若不攻到北都去,不把北都变成北泽州,要如何压制北泽国那些势力。北泽国可不比锦州甘州,放几个斥候进去便可掌握风向搅风乱雨!”
“我可听说,当年姜家军的斥候队有八人进了北泽国,从此便下落不明……连姜家军的斥候队在北泽国都走不远,换成别的人,那也必定是白白浪费人命!”
“如此,还不如直接把北泽国变成南越的一个州!”
秦太傅眯起眼,“历史是由后人书写的,但这个后人,是胜者的后人。”
姜予宁点头:“太傅大人所言极是,本王受益匪浅。只不过秦太傅,当年斥候队进入北泽国乃是姜家军的军事秘密,便是我身为姜家嫡女,亦是近日才得知此事,连进去的人数与名单尚未确定,太傅大人又是如何知道得如此清楚?”
秦太傅一噎,姜予宁笑了笑,“想来必是太傅大人在接待各国使臣之时,令使臣们宾至如归,从而将太傅大人当成了自己人甚至是亲人,因此愿意将手中的秘密悉数告知,尤其是西云国摄政王裴元庆,他曾对本王说过,普天之下,只有太傅大人知他,懂他,应引为知己。”
知他懂他,应引为知己?
这跟告诉别人说秦太傅是他在南越的内应有何区别?
这姜予宁是要把他秦家往死里推啊!
秦太傅背后冷汗狂飙:“圣上明鉴——”
圣上却是摆摆手:“秦太傅的事容后再议。言归正传,如何处置北泽国的事,宁安王,你认为可不可以有第三种可能?”
姜予宁点头:“可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