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琸身为长房大老爷,脾气说不上多好,但也绝对不坏,尤其对下人,他向来恩威并施,从不会无缘无故地发脾气。
是以他忽然这一发作,小厮也不由得愣了愣,而后立刻噤若寒蝉地退了出去。
外面天色透亮,灼热的日头将偌大的书房照了个一览无余,但傅楼淮却觉得沈琸这一发火,整间屋子顿时就冷了下来,仿佛屋角的几座冰山搁那儿一起化了......
“你知道?”没头没脑的,沈琸先问了一句。
面对这个从小养到大的大儿子,沈琸有一种说不出的感情,父子之情自然是有的,但也夹杂着一些别的情愫。
傅楼淮抬头看他,眼底没有任何的不敬,正相反,素来冷面的他,这会儿看向沈琸的表情甚至都带着一点点......感激。
“之前一直不确定,这些时日倒是确定了。”
沈琸皱眉,有些烦躁地来回踱了两步,看看傅楼淮,又看看四周,然后扒拉了两下衣袖,又问,“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清楚。”
“爹。”
见沈琸已经有些急上头了,傅楼淮便沉住气喊了他一声。
沈琸一愣,因为这一声字正腔圆的“爹”,往昔回忆便拔山灌海一般呼啸着涌入了沈琸的脑海。
他还记得自己见九公主的最后一面,是在大觉寺里,也是这样一个明晃晃的早晨。
昔日活蹦乱跳朝气蓬勃的九公主,彼时已经苍白消瘦得都快没了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