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相信,只要所有人都开始关注镇南王盘桓京师的原因,那么,真相很快就会浮出水面。
事情进行的很顺利,但是,让朱瞻墡没有想到的是,这个镇南王,竟然是个疯子!
哪家的宗室,一言不合就敢动棍子的?而且下手还这么狠?
被两棍子抽的七荤八素,回到府中被郎中说至少要静养一年,朱瞻墡还没来得及生气,外头竟然又来了闹事的。
原本,他知道这个混小子口无遮拦脾气冲,不想跟他计较,结果这小子竟得寸进尺,越骂越凶。
更过分的是,顺天府那帮狗东西,竟然也躲着不肯过来,没奈何之下,朱瞻墡只能派人出来把这帮小子给撵走。
可谁想到,他们竟然还敢动手?
动手也就罢了,可听听那个混小子说什么?
把自己烤了?
这简直是朱瞻墡能够想到的,最恶毒的诅咒了,莫名的,这位襄王爷想起了少年时见到的某个场景,当下什么也思考不得,暴怒着要将人给抓过来。
可又是这个时候,舒良这个东厂提督竟然有插了一杆子进来,一时之间,朱瞻墡觉得自己这个襄王,实在是做的窝囊极了,简直是谁都能来踩上一脚。
看着眼前舒良这副虚情假意的笑容,朱瞻墡沉着脸色,冷哼一声,道。
“本王不管你是来做什么的,今天,朱范址这个混小子,本王一定要处置他,谁来说情也没有用!”
这番话说的斩钉截铁,说完之后,让朱瞻墡的气顺了不少,与此同时,十王府的一帮家丁面面相觑,犹豫着要不要继续动手。
然而,这个时候,舒良却是眉头一挑,并未多言,只是一招手,身后的缇骑便迅速涌了上来。
不过,这些缇骑的目标,显然却并不是朱范址,或者说,并不只是朱范址,只见他们迅速上前,将朱范址,还有十王府的家丁都围了起来,一副谁敢妄动,就将人就地正法的架势。
这副表态实在太过明显,尤其是在朱瞻墡刚刚放了这般狠话的前提下,简直是在抽他的脸。
紧接着,舒良不急不缓的道。
“襄王爷,您这句话,可说的有些太绝对了,您得明白,这是京城,可不是您的封地……”
于是,这位襄王爷顿时黑了脸,不过这回,还没等他开口,对面的舒良却收敛了笑意,肃然道。
“传圣上口谕,襄王朱瞻墡接旨!”
觐见
十王府前,舒良双手笼着袖子,好整以暇的看着对面的襄王,却并不继续说下去,好似在等待着什么。
这个时候,一旁的襄陵王世子,眼睛却忽然滴溜一转,拜倒在地,道。
“臣恭请圣安!”
底下一帮宗室子弟见状,眨了眨眼睛,也纷纷效仿,一个个也不管地上的尘泥,拜倒在地,高喊道。
“臣等恭请圣安!”
不得不说,人都是有从众心理的,他们这么一闹,一旁的老百姓也有些不知所措,接着,围观的老百姓怕出事,也跟着跪了下来,不敢抬头。
于是,场面顿时变得有些尴尬,除了一干官军,还有东厂的番子之外,其他的人,因为舒良的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都纷纷拜倒在地。
剩下的,就只有对面十王府的人。
作为王府侍奉的人手,他们自然是清楚礼制的,虽然说天子金口玉言,口含天宪,但是在实际操作当中,只有最正式的圣旨下达,才会有繁复的接旨仪式,也才会是凡见者皆跪。
像是其他的旨意,诸如中旨,太后懿旨等,动静就小的多,基本上,只需接旨之人率众跪接便是。
至于口谕这种相对更加不正式的圣命,一般来说,如果是在府内衙内传旨,接旨的人身份又足够高的话,只需拱手领命便是。
这一点,在内阁当中体现的最为明显,基本上,内阁每日都要接到数次天子的口谕,或是指点政务,或是下达诏命,令拟诏旨,如果每次都要跪接,老大人们的膝盖怕是要提早退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