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后仅仅三日,习惯忙碌的百里绥已无法安心休息。
苏景辰与天枢轮流朗读奏折,而后她御笔朱批,甚至十数日后,已可在紫宸殿书房会见朝臣。
在薛淮的悉心调理下,且身体本就甚佳,百里绥不仅丝毫不见疲态,反而愈容光焕发。
一个月后,二月初十,阳光明媚。
今日是大晟嫡长公主满月,百里绥不欲大办,“弥月为期,百日为度”,她与孩子暂时不宜热闹。
况且,百日与周岁皆要大办,满月之礼实在无需兴师动众。
然而即便如此,朝臣与宗室、亲王和公主,亦是厚礼不断,几欲堆满百里曦的小库房。
午时将至,紫宸殿玉华阁内。
百里绥身着朱红华丽长裙,金色龙纹玉带显得柳腰不盈一握,原本略显平坦的胸部已拥雪成峰。
乌发云鬓上以牡丹步摇点缀,美眸潋滟,玉肤如脂,一颦一笑风华绝代。
刚满月的百里曦,一双大眼睛灿若星辰,玉雪可爱,且甚少哭闹,性子像极了母亲。
“你们快看啊!曦儿在看我,在对我笑呢!”景岁语气难掩兴奋,声音却分外轻柔。
“分明在对我笑……”苏景辰从她手中接过襁褓,“我女儿除了陛下,最喜欢的人便是我!”
“一个月知道什么喜欢?大哥如此古板无趣,待曦儿长大绝对烦你!”景岁小声嘟囔。
见状,众人言笑晏晏,昭阳长公主看向百里绥,“陛下容光焕发,风采更甚往日,当真养得好。”
“偷得浮生一月闲,每日汤汤水水地灌下去,精神想不好都难……”百里绥面带笑意,佯装叹息。
“近日皇长姐辛苦,不仅要应付那些列国使臣,亲蚕礼亦是周全。”她话语真挚地赞赏。
“能为陛下分忧,此心甚安,”昭阳长公主笑了笑,“如今那两个庶女已交由妾室抚养,我在公主府倒是落个清闲自在。”
现年七岁的孩子,已养不熟,处处阳奉阴违,她寻个错处,便将母女送至城外庄子上。
既然金尊玉贵的日子不要,那便与生母潦倒度日,粗茶淡饭,日后嫁个贩夫走卒吧。
此事百里绥略有耳闻,皇长姐顾念早夭幼子,故而善待庶女,可惜人心不足蛇吞象……
“贱妾犯错主母可发卖,无良心的孩子不理也罢。”百里绥笑道,“皇长姐年岁合适,可养育亲子。”
“不瞒陛下,我亦有此心,”昭阳长公主放下茶盏,扶额叹息,“别人三十一岁将要做祖母,我倒好……”
“哇!”一声婴孩啼哭声,让殿内众人的谈笑声戛然而止。
随后,乳母抱下去喂养,众人不便打扰百里绥休息,也渐渐散去。
见贵太妃满脸不舍的模样,百里绥以不懂养孩子为由,请她随时来紫宸殿予以指教。
三哥此生无子,贵太妃对百里曦的疼爱溢于言表。
小小孩儿于众人期待下出生,将在众星捧月中成长……
夜幕降临,延英殿内。
按照以往宫规,嫔妃出了月子,皇帝为表嘉奖与宠爱,会在满月之夜,召之侍寝。
在苏景辰每日暗戳戳提醒下,百里绥今夜终于踏足延英殿。
然而,她并未准备此时与之行鱼水之欢,自已身体为重,这事必须等百日后再言。
“五岁前,曦儿不必居于别宫,紫宸殿东侧的揽月阁已收拾好。”百里绥躺在榻上,随口说道。
“那我也要住在紫宸殿,如此方便照顾女儿。”苏景辰一把抱住她,语气带着一丝撒娇。
“不行,”百里绥当即否决,“日后每个月,我十日宿在延英殿,十日去承庆殿,其余时间独宿紫宸殿。”
“你可随时照看曦儿,或偶尔带曦儿回延英殿……”她稍作犹豫,“只是乳母嬷嬷一大堆,易生闲话。”
闻言,苏景辰把头深埋在百里绥的颈窝,闷声不语,温热的唇忍不住在冰肌玉骨上轻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