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微臣遵旨！”云峥拱手领命。

“兵法云避实击虚，”百里绥剑指军事沙盘，“大燕铁骑擅长陆战，水性多为不佳……”

“擒贼先擒王，朕亲自迎战，定会将其引至伊阒河，届时我方先锋队可如蛟龙入海。”她扬声道。

“陛下！您一路急行军，此时可坐镇后方，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陛下三思啊！您龙体贵重，沙场刀剑无眼……”

诸位将军大惊失色，纷纷请旨。

“闭嘴！”百里绥将承影剑扔给一旁的天枢，“朕御驾亲征是为打仗，而非做祥瑞！”

想当年，她亲赴南境督战亦是如此情形……

得知她要上战场，穆寒吓得脸都白上三分，跪地恳求，请她于中军帐内“指点江山”！

毕竟，年仅十二岁的太子，所谓督战仅为形式，若在南境发生意外，主帅难辞其咎。

然而，一战之后，她于箭雨中救出受伤穆寒，射杀敌军主帅，自此南境将士为她忠实拥趸。

战场之上，最是信奉强者……

“近日车轮战不断，双方将士皆退兵整顿休息。”百里绥想了想，“但夜袭战术不可小觑，须万分小心！”

自古以来，名将以战刀为笔，以夜袭为墨，书写的战争传奇层出不穷。

“是！臣等遵旨！”

一个时辰后，军务商讨结束，众将暂时退下。

“陛下，您休息一会可好？”天枢无奈劝说，“二十多日的急行军，您未曾睡过一个整觉。”

“将士能承受，我为何不可？且战前精神亢奋，毫无睡意！”百里绥随手拿过纸笔，“还有家书要写呀……”

“陛下是想苏大人了？”天枢一边研墨一边低声问道。

“……”百里绥无奈一笑，“我想景辰更想曦儿，那父女二人在家，许会抱头痛哭呢……”

出征之日，曦儿的哭声，她至今想起仍会觉得揪心不已。

“如今我与你形影不离，你还与景辰吃醋啊？”她低头提笔书写，“可不能学那坏毛病。”

天枢抿唇轻笑，转而道：“公主如今正是孺慕情深之时，且是第一次与陛下分开，难免会伤心。”

“都说孩提不记事，会不会待我班师回朝……曦儿已不识娘亲？”百里绥蓦地叹息。

“绝对不会！”天枢赶忙安慰，“公主非襁褓婴孩，且苏大人定然会日日耳提面授的！”

倘若当真如陛下所言，那苏大人将难辞其咎！

“罢了，此时想这些无用，”百里绥把信笺递与他，“让海东青传回，你训练数月，正好派上用场。”

“是。”天枢接过，随即去办。

两只海东青，一只负责传家书，另一只则在天璇手中。

宫中诸事，暗卫需如实密报，无论瑞王还是苏大人……

傍晚时分，百里绥正在舆图前思考作战策略，天枢端着膳食进走了进来。

“陛下，您用些膳食，这儿有刚烤好的羊肉、小米粥、蒸饼，还有当地新鲜的蔬菜。”

百里绥看了一眼，眉头紧锁，而后认真吩咐：“自明日起，我的膳食与众将士一样，不许开小灶，此为圣旨！”

军中伙食多为粟米、烧饼、油饼、风干牛肉、酱肉……战时最缺乏新鲜肉类与蔬菜。

此标配已远胜诸国，可满足日常体力之需，实在不必特殊以待。

“我知晓……”天枢应道，“陛下已用了多日干粮，且用些热乎膳食吧。”

“你且坐下一起吃，这些日子你昼夜不停地守护，明显消瘦不少。”百里绥牵着他落座。

自离开长安，天枢日夜守护在侧，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如同当年督战南境一般，为最好的贴身暗卫，而不似皇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