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三日时间,百里绥已将朝中事务安排得井井有条。
皇夫苏丞相奉旨监国,瑞王辅政,忠毅侯掌长安城之稳,暗卫统领天璇负责宫禁。
殿中省和内侍省诸多事宜,则由贵太妃掌管,高寅与宋令宜协理。
贵太妃前来请旨,望云家嫡系老少约二十人与女帝一同出征,名曰这些人武功高强。
百里绥心领神会,云家嫡系众人随军出征,一可助力战事,二则掣肘朝堂上的瑞王。
瑞王身体有疾之事未有外传,身为先帝余留唯一成年皇子,如今又有辅政大权,明面上应受忌惮。
薛淮亦以军医身份,随军出征……
圣元四年,四月二十六,卯时,丹凤门。
百里绥一袭玄色龙纹盔甲,乌发高高束起,面色凛然,声音高朗。
“今大燕迫近,西陲边防告急,我大晟将士,只可进尺,不可退寸!是以朕御驾亲征,驱逐敌军,保大晟江山社稷万古长存!”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臣等恭祝陛下早日凯旋!”众人跪地高呼。
“出发!”
话落,号角齐鸣,擂鼓震天,旌旗飘扬,百里绥翻身上马,浩浩荡荡的行军队伍紧随其后。
长安城内,百姓纷纷跪于道路两侧为女帝与众将士送行。
辰时一刻,长安城外,十里长亭。
苏景辰与百里曦,一路相送至此。
百里绥抱过女儿,在那白嫩嫩的小脸上亲了两口,“曦儿在家,要听爹爹的话,娘亲很快便回来。”
“曦儿听话……”两岁多的孩子虽然不太懂战争,但知道娘亲要离开,此时瘪着嘴,眼泪汪汪。
“曦儿不能哭啊,”苏景辰将母女二人搂在怀中,“出征时不能哭,咱们得图个吉利……”
百里绥环住男人颤抖的身体,心中亦是一片酸涩。
她张了张嘴,却发现此时任何言语皆显苍白无力,她静默片刻,哑声吐出两个字,“等我……”
话音未落,她将百里曦塞进苏景辰的怀中,立刻转身离开,不顾身后传来的孩子哭声。
紧接着她飞身上马,勒紧缰绳,策马离去,只余一抹玄色残影。
直至此刻,苏景辰再也忍不住,只能将头埋在女儿幼小的肩头,任由泪水簌簌洒落。
十里长亭,父女二人抱头痛哭,画面既心酸又好笑……
与此同时,大军正急速前进,尘土飞扬,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
既是御驾亲征,百里绥并未乘坐舒适的皇帝銮驾,而是与诸位将士一般,策马疾驰。
原本一月有余的行军路程,硬生生缩短至二十日。
五月中旬,先遣大军已至西陲边防驻地,因粮草药材等暂时不缺,辎重部队暂未抵达。
五月十六日,伊州中军帐内。
“北境战场如何?”
百里绥立于军事沙盘与战图前,一边仔细查看,一边询问。
“陛下,骠骑大将军与征北将军骁勇善战,裴世子坐镇后方,北齐大军数次惨败,或支撑不到一月!”左将军庞武禀报。
“北齐断臂与大燕合谋,没想到竟未支开裴时骁与部分裴家军!”百里绥不屑道。
西陲告急,主帅战死,按理应当请求距离最近之北境大军支援。
毕竟北齐势弱,由裴世子与裴湛二人迎敌即可,裴时骁率军西上,当为情理之中。
若换成父皇,应会这般下旨,此为万无一失之策。然而,北齐与大燕皆未料到,她竟会御驾亲征!
在世人眼中,女子即便称帝,亦是玉叶金柯,只会安居皇宫……
“大燕接连作战,定不会让战争延至冬日,应以快战为主,粮草补给将为大问题。”百里绥分析道。
“云峥,云家众人轻功极佳,你率百人精锐于必经之路伏击,摧毁大燕粮草辎重。”她随即下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