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坐起来倚着舒服点?”
“好。”
沈辞顺着谢长宴的力度微微起身,刚打开手机就收到了谢长宴的消息。
沈辞朝谢长宴看了一眼,疑惑的眨了眨眼。
谢长宴扬了扬手中的手机。
奇怪,这人有什么事一定要通过微信说?
-戏精:打完吊针要不要回家休息休息?让你家人过来接你?
沈辞垂眼看着手中的消息,想起刚刚打开和谢长宴聊天框之前,消息列表中,紧跟着谢长宴消息的就是林栀清的消息。
-妈妈:妈妈陪爸爸去南京研究所一趟。差不多下周回来。
沈辞微信人少,向来没有备注的习惯。
林栀清之前微信名是一句古诗—「忽见陌头杨柳色」,是今年四月份从伦敦回国出机场时,林栀清打下的网名。
沈辞读不明白,便一直当没有。
直到昨晚他回家看着试卷静不心之时,突然意识在,只要他在A班,只要在谢长宴,总会遇到更多的人,所以,得有个确切的备注。
谢长宴又发了条信息进来。
-戏精:不想回去休息?
谢长宴在迁就他。
他是怕自己在别人面前显露家庭会难堪。
沈辞直接收起了手机,看着谢长宴,淡淡道:“没有人接。他们都不在江城。”
谢长宴愣了一下:“晚上也不回来?”
“不回来。”
转过去不愿搭理他们段清野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将头转了过来,听谢长宴和沈辞聊着天。
“那你今晚怎么办?”
沈辞皱了皱眉:“什么?”
“三十九度多,我怕你晚上再烧起来。”
沈辞倒是不在意这个,这么多年,他自己完全可以照顾可以。
“没事。”
谢长宴不听,并且商量道:“晚上去我家?我照顾你?”
沈辞抬眼。
谢长宴退了一步:“我去你家也行。”
沈辞叹气,第一节课已经下课了,老黄拿着自己的本体保温杯哒哒哒的过来看沈辞,和谢长宴一个毛病的把手往沈辞额头上贴去试温度。
“等下打完吊针了,我给你开张假条,回家休息休息。哦对了,休息的时候记得看看语文古诗词阅读,平时带着看看。古诗词阅读不需要动脑,欣赏欣赏。”
踩着高跟鞋的周西赶在上课前也绕来了医务室:“我听说沈辞快要烧傻了?”
沈辞:“……没有。”
林橙子到底怎么请的假。
谢长宴也乐了:“橙子瞎胡说呢,不过烧的也不低,三十九度多。”
周西穿着高跟鞋要比老黄高些,居高临下的看了一眼老黄:“行,好好休息。正好你黄老师也在这儿,让他给你批个假回家休息休息。对了,我这有两张英语卷子你拿回去看看。”
沈辞:“……”
周西还在说着:“英语和数理化不一样,做的多了,都不用怎么思考。尤其你还在英国生活过那么长时间。这会儿病了,做点儿英语最好,省的动脑子。”
这个话术好熟悉。
沈辞又一次沉默了。
谢长宴刷着存在感:“我觉得对于沈辞来说,数理化才不需要动脑吧?尤其是数学和化学。”
老黄和周西不听。
尤其是老黄,拍下一张假条就走了,谢长宴追了上去,又给自己追了一张假条回来。
直到两个老师全走了,段清野才把自己的头从被子里露了出来,问了一句:“这个就A班那个从国外转回来的?”
谢长宴语气淡淡的,却没什么友好的意思:“装什么呢?一个年级能进A班的总共就那么点人,除了辞哥,你不都在考场上见过吗?”
段清野也不是个脾气好的:“谢长宴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纯粹不乐意和你这种自己放弃自己的人说什么。”
“你懂个屁。”
谢长宴还没怼回去,老黄就去而复返了,直接掀开了段清野的被子,冷笑:“我刚刚就觉得不对劲,段清野,我好歹做过你一年班主任,你以为你蒙着被子我就认不出你了!给我起来!”
沈辞看得出来,段清野对老黄有着最基本的尊重。
他没有和老黄闹,只是垂下了眼,将放在一边的校服外套拿起来套在了身上,说出来的话还是不客气的:“老黄,你现在已经不是我班主任了。”
“你给我闭嘴,只要一天在我A班待过,这辈子就是我黄杰的学生!”
段清野还没有再说话,就被老黄带了出去。
沈辞倚在枕头上,慢慢的喝完了手中的红豆沙。
打完吊针已经是上午第三节课上课了。
谢长宴把沈辞的几张卷子放在自己包里,一边带着沈辞往校外走,一边叫车。
“不用叫车吧。走路十来分钟的事。”
“辞哥,你发着烧呢。又这么大太阳,别又发烧又中暑的。我跟老黄保证照顾病人来着,给宴哥点面子。”
沈辞被谢长宴带着躲在京口大学门口的树荫下等车,门卫大叔在保安室里吹着空调,不知被京口大学学子养了多少年的橘猫也懒散散的躲在树荫下。
像极了他刚来京口大学的那天。
可他明确的知道,一切都不一样了。
这里是江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