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摆摆手,云淡风轻的回道:“煎药之际,每回添入一钱,便可发挥其效。”
司槐谨记嘱托,再施一礼,方才带着三七和寒星离开。
去往铺子的路上,三七几次好奇的打量着看向司槐手中的瓷瓶,不禁感叹道:“真是天助公子也,竟能偶遇神医,这下司箐姑娘定能化险为夷,真是令人欢喜!”
司槐显然是还在想其他事,没认真听三七说什么,敷衍的嗯了声。…………
冥司内,先前司槐所见的老者手持拐杖,步履沉稳从容地出现。
隐藏在山腹石壁中的冥司主殿,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霉味与泥土的气息。
昏暗的灯光下,石壁上的水珠缓缓滴落,阴森的气息与诡谲的阴影交织。
老者的拐杖轻敲冰冷的石砖,发出低沉而有力的声响,仿佛是岁月的回音,在空旷的殿堂中回荡,撞击着每一块古老的墙壁,然后缓缓扩散至远方,涟漪般在空气中荡漾。
随着他的步伐,身侧空气扭动间从暗处闪出数道黑影,齐跪在老者面前,厉鬼面具遮住其容貌,不可见真容。
从面具后传来的声音,不似人声,低沉阴森,“影十任务失败,下落不明,恐……”
老者杖底轻敲石砖打断,实心的石砖上被敲出一个圆形的挖坑。
死寂无声中,老者脸上仍挂着那慈善的笑意,“败者生死,何足挂齿,吾等大计,岂能因小失大,继续前行。”
言毕,老者手中拐杖应声而碎。
沈砚礼与他而言,有灭族之仇,万死难平其怒。
拂袖转身,原本佝偻的背逐渐挺直,身影一闪只在原地留下一道残影。…………
替司箐简单收拾了一下店铺的司槐三人,赶在午膳前回到府中。
今日午膳,沈砚礼特意让厨房做了司槐上次想吃但没吃上的黄酒鰒鱼。
“今日孤亲自绮梦楼,将苗媃唤来,今日夜宴,槐儿与其便可府中一见。”
沈砚礼一边替司槐挑着鱼刺,一边笑眯眯的将这好消息告诉他。
沈砚礼今日这波操作,知情者自会夸一句殿下宠妻,可不知情的,定会以为是沈砚礼才得司槐,便又惦记上了新花魁。
两任花魁,一个是当场被接走,一个是第二日便被邀去府上。
这坊间,还不知道要传成什么样子。
第38章夜宴
司槐宛然一笑,十分欣喜。
沈砚礼说完后,司槐便将瓷瓶拿出,简单复述了一遍得此仙药的过程。
如此魔幻之事,沈砚礼听完也久久难以平复心情。
郑重的接过瓷瓶,让顺安取个木盒来,小心保管。
“明日孤正巧需入宫,定当亲携此药至太医院,请林太医悉心检验。”
有了沈砚礼的回答,司槐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了。
午膳过后,沈砚礼离府去了军营。
他从奉池郡回来后,还一直未去军营视察过将士们的训练情况。
府中的其他下人们,都在忙碌着准备夜宴之事。
虽说这夜宴只是一个名头,主要也就是让司槐好在府中与苗媃相见,但表面工作也还是要做足。
司槐梦回当时在绮梦楼,首演前夕连换不下三十套服装的时候。
看着搬来冰块放在屋中为他降暑的三七,和那几箱子衣服,司槐只得露出一个十分无奈的笑容,张开双臂,任由丫头们侍奉着更衣。
红色系的太妖治,有些抢苗媃风头,不好。
裸色系的太素雅,有些压不住场,显得太娇弱,不好。
最后还是选择了螺青色的长袍,外罩青纱,肩头袖口处绣如意纹,看上去沉稳又不显老气。
三七看着累倒在榻上的司槐,一边替他挑选着佩饰,一边控制不住的偷瞄,心底默默赞美。
(好漂亮啊!)
(庄重和媚气,明明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但在公子身上竟微妙的产生了一种平衡。)
(殿下真是好福气。)
不久,顺安便兴奋地跑来,通知司槐,苗媃姑娘到了,花魁的马车就在府外。
司槐起身,三七快速替他佩戴好琐碎饰品,跟着顺安来到府前。
苗媃素手撩轿帘,还未见人便嗅得空气中淡淡弥漫而出的淡香,如空谷幽兰,清新淡雅,内敛含蓄。
苗媃在侍女搀扶下,下了马车。
一身藤萝紫的裙装,外罩浅紫罩纱,极低的领口,酥胸半露,满头珠翠点缀,眉心贴扇形花钿,妆容精致,媚态横生。
一饱眼福的小厮们,努力低着头,用余光打量着苗媃。
两任花魁同在一景,难免会被人拿出来对比。
虽然无人敢言,但谁的心里都很清楚——司槐更高级。
司槐的媚,从不是靠满含暗示的言语,更不是靠暴露的衣着,而是一种气质。
是哪怕司槐只是那样再正常不过的站在一旁,你的眼神都会不自觉的被他吸引。
勾的人想要天天与之相见,却又不会立刻产生想要轻薄他的心思。
“苗姐姐。”司槐弯眉浅笑。
苗媃按规矩,先给沈砚礼施礼,娇声道:“奴家苗媃,见过三殿下。”
沈砚礼男德拉满,冷淡的嗯了一声,硬是一眼都没多看那在他面前呼之欲出的春光。
侍奉花魁的活,小厮们都很喜欢。
夜宴开始后,一个两个都往苗媃的身后凑,想要站在一个最佳的角度观看。
夜宴的内容十分简单,就只是共同吃了个晚膳,期间让苗媃献个舞,便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