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鲤的反应也没有让乔恩年失望，提及未来的规划，他的眼睛就充满了向往的闪亮的小星星，放下筷子打了个响指，掏出现在随身携带的小本子。
“当然有！你问的真是时候，我昨儿才又修缮了一下计划，保准详实全面！”
乔恩年听到这话感动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接过宋鲤摊开的本子仔细一瞧——
《霸道金主爱上我：一百零八种吃软饭的捷径》
短短标题一行字，差点让乔恩年把眼珠子瞪爆。
不是，哥们？
“这个……你…是不是给我翻错了，咱的商业计划不长这样吧？”
“什么商业计划？这就是我接下来回国的一段时间的计划呢，你看。”宋鲤非常贴心地为乔恩年往后翻了翻，一行行的计划，密密麻麻写了好几页，看起来是真的思考过的。
“怎么样，是不是非常清晰明了？我觉得我的优势很大啊！”
槽多无口，乔恩年看看本子，再抬头看看宋鲤那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欲言又止。
“不、不是，你怎么想的就要吃软饭了？？”
“这不是很简单吗，我不想努力了啊！”
本来被715忽悠就说的是当霸总超级爽，坐享财富坐拥天下，结果来了这世界天天上班加班开会，还要处理一堆神经病员工和学习一堆金融知识，简直比狗还累，宋鲤现在死都拒绝当霸总成为大号社畜。
思来想去还是吃软饭爽，卖艺不卖身，靠脸赚钱，这不比当霸总爽多了？
听完宋鲤的心路历程，乔恩年神情复杂，发问，“不是，你能卖哪门子的艺？”
“我超会做饭好吧，又会做家务，还会针线活，修水管这些都行，养在家里不就是一个贴心又万能的金丝雀？”宋鲤掰着手指头细数，暴言听得乔恩年眉头直跳。
一顿饭吃下来，宋鲤倒是吃得高兴吃到撑，乔恩年反之，在看了宋鲤那吃软饭计划后食不下咽味同嚼蜡。
匆匆告了别，乔恩年转身上了停在路边的车，拨通了向淼文的电话。
“喂，恭喜你，艳福不浅…不是，你的机会来了，嗯，宋鲤他、他准备吃软饭。哦，就是还没开始找金主呢。”
别扭怪快赶紧下手吧！别让你家那位玩儿飞了！
*
好友时隔两年的见面，宋鲤还是喝了两小杯啤酒，脑袋有些晕，但是还能自己走。火锅店离家不是很远，他打算走路回去，顺便醒醒脑袋。
京都夏日的夜晚还是记忆里的那样热闹，商贩在路边摆摊，吃完晚饭的人们出来散步吹风消食，旁边的办公楼里还有加班的白领陆陆续续出来。
宋鲤抬起头，看着城市的高空被各大写字楼占领分割，其中黑夜里亮起的“风水”字标庞大而显眼。
带着热气的晚风带走了些许酒意，他骤然想起，好像不是一个人有问自己知不知道风水的老板究竟是谁。
两年前乔恩年就问过自己一遍，祝潮生也提过。
这风水的老板难道是什么自己应该知道的？
宋鲤平常很少关注除了剧情之外的人物角色，再加上自己就是个小人物，完全不能和风水比，他更提不起兴趣关注。
“现在风水这样有名，直接上浏览器应该也能直接搜到吧。”
点开搜索框，输入了“风水的老板是谁”后，宋鲤点了搜索。
进度条加载跳转，主页词条第一，一张及其熟悉的照片猝不及防闯入他的视野。
是向淼文。
风水的老板是向淼文。
“哦——”宋鲤收起手机，若无其事地继续向前走。
“哈哈，果然还是酒喝多了，居然还能看错成小白花。”
“怎么可能呢是吧。”
没有人回答他的自言自语，715还在家充电。
“……”
“卧槽！！”
第57章我该叫你爸爸！！
宋鲤现在人表面上看着平静，实际上已经走了有好一会儿了。
这词条上的每一个字都认得，但是连起来他就看不懂了。
词条上的照片，宋鲤怎么可能认不出，熟悉的容貌好看的眼眸，的确是向淼文无疑。
点进去看详细的词条解释，上面了一些从风水建立发展的一些日期时间，从国外起家这件事向淼文没有隐瞒，其他人随便就能挖到消息，但是从来挖不到详细的。
“……啊？风水起家时间比我穿书来的时间还早？”
划到词条最后一行，向淼文甚至还获得了今年的优秀企业家称号，宋鲤攥着手机，满目茫然。
“等一下，那小白花找宋弘盛干啥？纯想不开吗？”
哦不对，后来渣爹的公司很快就垮了，不会就是向淼文干的吧？
倒吸一口凉气，宋鲤脑袋里的小白花将自己的根连根拔起，换成了食人花的皮肤。
思绪浑浑噩噩，宋鲤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解锁大门，听见动静的小二十喵喵叫着跑到门口来迎接，后面还跟着半跪在地上头戴猫耳朵拿着逗猫棒的祝晚久。
“啧，你现在好像个变态。”
抱起白色鸡毛掸子狠狠吸了两口，宋鲤左右看了看，屋子里除了祝晚久就没有别人，看样子谢方白酒醒之后就回去了。
“你懂什么，我这是在跟小二十增进感情。”
“好了知道了你个绒毛控，谢方白都回去了，你怎么还不回去？”
祝晚久撇撇嘴，摘下脑袋上的猫耳发箍，有些嫉妒地看着宋鲤和小二十的互动，“回去有什么意思，左被老头子唠叨，右被我哥唠叨，待在你这里清净还有猫撸，我回去干嘛。”
“行了不跟你贫了。”宋鲤弯腰放下小二十，一边低头换鞋一边假装不经意地问道，“你知道，风水的老板是向淼文这件事儿吗？”
“这不废话吗，我肯定知道啊！我哥知道了我就知道了。”
也就是说，祝晚久两年前就知道向淼文的身份了。
宋鲤仔细盘算了一下，认识的几个人，好像就自己一直蒙在鼓里。
啧！不是，谁能把那么一朵娇娇弱弱的小白花跟如今几乎是黎生两倍规模还大的公司老板能挂上钩啊！
看到宋鲤那种神情，祝晚久问道，“你，该不会一直都不知道吧。”
“为什么你们都要用这种理直气壮的语气觉得我会知道啊！”
“你俩都老夫老妻了，向淼文不可能连这种事情都没告诉你？”
听见祝晚久的用词，宋鲤大为震撼，“你你你”了好几声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人家的事儿为什么要告诉我？还有，你那个老夫老妻是什么鬼啊？！”
沉默了三秒，祝晚久倏然睁大双眼，跟宋鲤一同换上了震惊的神色，像是反应过来了什么。
“靠！你俩不会没在一起吧？！”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跟向淼文在一起了啊！”
在一番与祝晚久激烈的对话后，宋鲤大崩溃，尤其是在知道谢方白磕了自己和小白花两年的cp，他瘫在地上彻底成为一条无法思考的死鱼。
不应该啊！原剧情的确是宋黎和向淼文是强制爱在一起了，但是他现在压根没有按照剧情走，他们哪儿来的感情线呢？
“…715，你不会电死我的，对吧。”
这些年，715在宋鲤的打磨之下也逐渐变成了一只愈加佛系的统，太过激动数据段坏了不好修，要是换它以前的性格加上对漂亮崽的激推程度，听见这个消息绝对会几哇乱叫电穿宋鲤。
而现在，715还能安慰两下宋鲤。
【放心吧，宿主，漂亮崽现在变得这么厉害，肯定看不上你的】
“……谢谢你啊，真是有被安慰到。”
十二斤大卡车轻飘飘从躺在地上的宋鲤肚子上踩过，他倒抽一口气，坐起来，抓起小二十焦躁地揉乱了毛毛，斟酌一番后再次发问。
“除了你和谢方白，还有谁会觉得我和向淼文是一对儿？”
祝晚久仔细盘点了一下，十分认真回答道，“可能，你们周围的所有人吧。”
“……”
“这个玩笑不好笑。”
“我也没在开玩笑啊，你俩那互动，就差提着喇叭向全世界宣告你俩是情侣了。”
回想了一番过去自己和小白花的互动，嗯…好吧，的确是有个意外的亲亲……
宋鲤手指纠缠在一起差点打出中国结，他那段时间忙着跑路，完全忽略了这方面的问题，也没有仔细思考这个亲吻背后，小白花的感想是怎么样的？宋鲤记得向淼文好像也没有生气的样子。
本来想的是剧情都歪成这样了，后面的一堆辣眼睛强制爱剧情应该也就不用走了，但是现在这情况，怎么好像感情线莫名其妙扭了一个曲线硬是又歪回了原样？
“而且这也不对啊，现在向淼文是霸总大老板了，我就什么都没有……”
“……糙”宋鲤不知道是脑补了什么恐怖的画面，眼睛忽然满是惊恐。
“该不会现在我变成了被强制爱的那一个吧？！”
*
晚上赶走了祝晚久，宋鲤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脑袋里各种想法控制不住地乱飘，第二天起床顶着一对黑眼圈干脆杀去了风水。
有问题他是一定得问出来解决，否则自己这段时间都绝对会失眠睡不着觉。
“你怎么来了？”
接到前台的电话，乔恩年急匆匆赶下来，有点意外宋鲤怎么直接杀来了风水。
“我来不是找你的，我来找向淼文。”
“你来找……”乔恩年卡壳了一瞬，一点点扭过头去，看着宋鲤那因为没睡好失去面部表情管理的脸。
哦豁，这下看来是知道了来兴师问罪了。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向淼文是风水老板了，怪不得当年收购的时候那么积极跑前跑后。”
面无表情困到带着杀气的宋鲤周身的气场堪比向淼文，乔恩年压根不敢跟他对视，看看电梯天花板，咳嗽两声，“咳咳，这铁皮擦的可真干净，保洁阿姨得多加工资啊。”
向淼文你就自求多福吧宋鲤这生气的样子真是好可怕啊啊！
其实宋鲤根本没有生气，他现在眼睛都快困飘了，能忍住不翻白眼已是极限。
风水占地面积比黎生大，顶楼的总裁办公室也是宋鲤原来办公室的两倍，装潢简约大气，更显得顶层的宽阔。
向淼文对这种事懒得上心，装修风格全都让人按照黎生的装修风格来的，内间办公室在左侧，四面隔音毛玻璃隔开。
乔恩年敲敲门，“是我。”
“进。”
听着那声音模模糊糊隔着玻璃透出来，宋鲤听着这声儿，总感觉有些耳熟，好像前不久才听过。
办公室里，向淼文正撑着脑袋坐没坐相对着电脑处理文件，没有抬头，等了半天，进来的乔恩年迟迟不说话，他不耐烦地皱眉道，“有屁快放，别来耽误时间……”
话还没说完，他余光瞥见了乔恩年身后跟着的人，有些错愕地睁大眼，没说完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宋鲤与向淼文投来的视线接洽，眨巴了一下眼睛。
乔恩年则是背后一阵发凉，感觉自己像是引着太君进村的狗汉奸，低下头赶紧溜走。
于是偌大的办公室里就留下了宋鲤和向淼文两人，两年后向淼文没想到就以这种仓促的方式见了面。
见鬼，乔恩年怎么也不知会自己一声。
宋鲤现在知道了自己是风水的老板，然后呢？他会怎么想？
放在桌下面的手焦躁地东扣扣西扣扣，向淼文低头沉默半天，终于鼓起勇气开了口。
“那个，好久不见，你要是有想问的……”
“好久不见，你比以前更好看了。”
不是那种纯粹的外貌上的好看，不用掩藏彻底展露出锋芒的向淼文，周身气质比两年前多了自信锐意，还有属于上位者的威严。
宋鲤真心实意地夸赞了小白花一番，向淼文看着他眼中纯粹的笑意真诚哑了火。
这家伙还是这样，永远真诚，永远直接，永远钝感。
宋鲤现在的重点的确飘向了奇怪的地方，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向淼文，面色红中透润，眼眸明亮，说话有中气。
嗯，好歹应该是有好好吃饭的。
不枉他出国之前手写了一长串做起来简单好吃的食谱寄过去。
差点忘了自己来风水的目的，宋鲤搬了张小凳子在向淼文对面坐下，扭扭捏捏开口。
“你现在好厉害，居然是风水的老板，我之前一直都不知道。”
向淼文听着宋鲤前前后后几句扭捏的客套话，他那双亮闪闪的眼睛里都快要把“我想抱大腿”几个字给刻上去了。
逗人的坏心思起来，向淼文勾勾手指，示意宋鲤凑近，接着拉开抽屉，拿出一张黑卡。
宋鲤眼睛都差点瞪出来，瞬间就不困了，目不转睛地盯着向淼文手中的黑卡。
等一下，进度这么快的吗？他还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呢，现在的金主都这么上道了吗？！
黑卡耶。
实际上那张卡是向淼文早就准备好的，要是宋鲤回来决定重起黎生，他就把这张卡里的钱给宋鲤当作启动资金。
但是现在宋鲤换了条赛道，向淼文也只能换个方式给了。
“听乔恩年说，你现在准备躺平当金丝雀吃软饭了？”
“嗯啊嗯啊，我就说看在咱俩这交情的份上，向老板你要不考虑考虑我吧！”
宋鲤视线几乎黏死在黑卡上了，向淼文手往上他也跟着往上看，上上下下，被逗得晕头转向。
“哎呀，可是，我怎么能知道你适不适合呢？”
向淼文故意叹了口气，如此发问。乔恩年和他说了宋鲤那一百零八条计划，他实在是好奇宋鲤到底是怎么个计划法的。
“这样吧，你要是能回答上我的问题，我就认可了。”
“你问。”宋鲤收回视线正襟危坐，十分认真等着向淼文发问。
一肚子黑水的某人勾起唇，手撑着下巴，“如果我要你当金丝雀情人……”
“当情人这个不在我的业务范围以内。”
“……好吧，伪装一下总行吧？伪装情人，我们是一对儿，你该叫我什么？”
“两个字的那个。”
“我知道！这个我知道！”
宋鲤激动得拍桌而起，双手握拳，显然对这个问题的答案相当自信有把握，向淼文眼眸微动。
“我知道！！”
“我该叫你——”
“爸爸——！！！”
向淼文：=。=？
“……？？？”
第58章失败的挑拨离间
感情流露自然而丰富，强劲而有力。
宋鲤给自己打十分。
但是对面的向淼文迟迟没有动静，像是凝滞住了一样。
“不、不对吗？难不成……”宋鲤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恍然大悟了。
“父亲——！！”
“……诶怎么还没反应？”
“father——！！”
喊了这几嗓子，宋鲤声嘶力竭气喘吁吁，手撑在桌子上，歪头盯着向淼文缓缓抬手捂住脸的动作，相当不解。
“都不对？？怎么会，我都中西结合了！”
金主爸爸的心，海底针，好难猜。
宋鲤相当能屈能伸，有黑卡在前头吊着，他对身份接受的极快，什么自己从前的高贵霸总身份，向淼文从前的小白花身份，通通忘干净。现在的向淼文，就是自己伟大的金主爸爸！
搓搓脸，向淼文勉强平复了下来自己复杂的心情，看着对面宋鲤眼巴巴看看卡再转头看看自己的神情，给也不是不给也不是。
算了，果然还是不能高估宋鲤这家伙，但是卡要是给出去了，不就是在变相鼓励他继续脑回路偏移么。
于是向淼文打开公司内部共同软件，点开了钱程的聊天框。
当年收购黎生之后，向淼文就把给黎生做软件的工程师一起捞过来自己用了，包括还有部分从前他在黎生观察过业务能力很优秀的员工。
正在工位上浑水摸鱼的钱程正悠然泡着咖啡，就见电脑上弹出了新消息。
【扒皮老板二号：我之前让你拟定的合同你写好了吗？尽快，急用，多谢。】
钱程差点把杯子手柄捏碎，心想包养合同都这么着急要？！
前有扒皮老板一号宋鲤找他要祖宗十八代消息诛九族，后有扒皮老板二号向淼文要他写包养合同，受苦的还得是打工人。
【老板稍等，给我五分钟再修缮一下。】
想着那丰厚的工资，钱程面带安详笑容咽下咖啡，开始五分钟极限赶工。
和钱程一起被挖到风水的，自然还有莉娅，向淼文清楚莉娅的业务能力有多厉害，助理的职务业务几乎都丢给了她。
于是，上来送合同文件的莉娅推开门就与宋鲤正好对上实现。
宋鲤：嗨，好久不见，如今故人重逢，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呢。
啊，真可谓是无边落木萧萧下，西出阳关无故人。
莉娅原本沉稳性格，喜怒不浮于表面，此时都惊诧了三分，看看宋鲤，看看向淼文，再看了看手里斜体加粗一号的“包养协议”四个大字，陷入了沉默。
曾经是前老板员工的现老板包养前老板，好复杂的爱恨纠缠，有钱人就是玩的花。
“这里是合同，你要是……”
向淼文还没有说完，宋鲤就开心地接过那合同翻看了起来，一边看还一边不忘补充。
“咱先说好，我们这一行可是卖艺不卖身。”
“哦？”
也不知道宋鲤从哪里看过来的这些东西，还这一行呢。向淼文挑眉，伸出食指，虚按在宋鲤唇角边，凑过身去，语调中带着些许蛊惑人的滋味。
“难道你忘了，当时在酒吧，你拽着我，温热的唇……唔…”
被刻意埋藏在脑海深处的记忆被向淼文毫不客气连土带根被扒了出来，宋鲤的脸迅速升腾起一片绯红，直接变成了红温水煮小狗，“啪”一下站起来，眼疾手快捂住了向淼文还要继续叭叭的嘴。
“我我我我、没没没有…”
“都、都这样了，再、再卖身，就真的要命了。”
见宋鲤红温成这样，向淼文还是歇了继续逗人的心思，把笔递给他。
“放心吧，没有那种东西的，我这人提出的要求一向很合理。”
被向淼文手心里的黑卡闪瞎了双眼，宋鲤最终还是在合同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最后一笔落下，他才后知后觉想起来了什么。
等等，他是不是应该签宋黎的名字？
坏了！掉马了！
宋鲤惶恐地意识到自己好像就在祝晚久和祝潮生面前爆过马，但是向淼文在接过合同后只是很平静地看了一眼宋鲤签的字，然后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全程没什么反应。
其实早就底裤都被扒精光的宋鲤，还在为自己又掩饰好了马甲而浅浅得意。
“咳咳，出来了？怎么样？”
乔恩年在外边等得好奇得紧，办公室还没有隔音到那种程度，宋鲤那声撕心裂肺的“爸爸”他在外边也听得一清二楚，心里面猜这小两口又在玩什么办公室play新花样。
见宋鲤抱着文件心满意足地出来，乔恩年赶紧凑了上去，假装不在意地问一嘴。
“当然是没问题了。”宋鲤比了个大拇指，打开文件给乔恩年看，“你看，我成功被包养了嘿嘿。”
“…为什么要用这种‘我成功入职了’的得意语气来说啊喂！”
“为什么不得意！”宋鲤指着文件上向淼文开出来的价指正，“你看啊！这么多——”
“比我当霸总时候的工资高多了！我干嘛还要去努力！”
被那一长串零给晃花了眼，乔恩年觉得自己才应该是个抖艾慕，明知道向淼文宠宋鲤能是个什么样子，还硬要凑上去问一嘴挨打。
而且包养的内容，总结一句就是宋鲤只需要当一个贴心贴身做饭暖床的小男仆，两边都还能挺开心。
唉，真是路过的狗都要被踢一脚。
向淼文那合同的第一条要求就是包养得同居，于是宋鲤走在回去的路上就在盘算着搬一点衣服行李过去。
他出国两年，国外交通规则到驾照都不带一样的，以至于之前练好的车技如今又归了零，怕把车开成碰碰车，选择了走路回去。
由于过于专心，宋鲤直接忽略了站在路边凹了好久帅气姿势的顾望闲。
“啧，我这么帅的姿势，你都能略过的？”
带着墨镜，顾望闲在宋鲤去风水时就得到了消息，特意避开了向淼文的眼线在他回家的必经之路上提前等着了。
被拽住胳膊，宋鲤下意识反手扣上去掰拇指，皱起眉头，上下打量了顾望闲一番。
收回隐隐作痛的手，顾望闲邪魅一笑，摘掉墨镜再凹了一个帅气的姿势道，“真是好久不见，我有些事情想跟你说。”
“……你谁？”
顾望闲：不是，你能不能稍微尊重一下反派，好歹记一下脸吧？！
太久没关注顾望闲这号人，宋鲤以前每次听关于他的消息都是祝晚久转播的，比如今日股市开盘顾望闲公司被风水按在地上摩擦了，明天又被按在地上摩擦。
就很没有反派格调，人家的反派都是与主角互掰手腕激烈争斗，顾望闲只有被按在地上揍的份。
“没空，走了。”
“我如果说是关于向淼文的事情呢？”
“向淼文”三个字成功让宋鲤停下脚步，他看着脸上笑容不变的顾望闲，沉了一口气。
三分钟后，两人在路边的一家小咖啡馆里对着坐下。
虽然除了祝晚久那件事和后边的公司崛起以外，顾望闲一直没有展现出什么作为反派的锋芒，但宋鲤不可能放松对他的警惕，能和平坐在一张桌子上已经是极限。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顾望闲闻言摊开手耸耸肩膀，一副无恶意的样子，十分淡定地点了一杯咖啡，没有直接切入重点，而是与宋鲤左右唠嗑。
“没想到咱宋总两年不见终于是舍得回来了，这下回来是选择东山再起吗？”
“…我早就不是什么宋总了，还有关你屁事，有重点直接说，不要东拉西扯。”
“好吧。”
无辜撇嘴，顾望闲也不在意宋鲤的嫌弃，从包里掏出一叠厚厚的信封，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他把信封放在桌子上，推给宋鲤。
“那我就直说了，你既然刚刚才从风水出来，那就应该知道向淼文是风水的老板了是吧。”
宋鲤接过信封，没有接话，狐疑地瞄了一眼顾望闲，打开信封。
信封里倒出来的，全是一张张照片，而那些照片上，一张两张，全是向淼文的脸，角度很明显全是偷拍的，拍照的人藏在不知道什么黑暗的角落拍下了照片，角度各异，像素模糊。
照片里画面地点光线都不一样，但是画面主体都很一致，是向淼文“处理”人的某些画面。
中间有几张比较清晰的照片，宋鲤就能很清晰地看见向淼文脸上带着的血迹，以及像是看无机物般冰冷的眼神。
那是他从未见过的眼神，宋鲤印象里，向淼文的眼眸明亮清透，好像总是带着点笑，而不是这种毫无情感波动，仿佛对视一眼就遍体生寒。
“你……”
捏着那些照片，宋鲤迟迟没有说话，顾望闲观察着他的反应煽风点火。
“没想到吧，你认识的向淼文是这种人，看见了吗，这些照片全是真实的！他就是黑透了的心狠手辣！”
“听我一句劝，宋鲤，离他远一点，他太危险了。”
良久之后，宋鲤像是终于找回了思绪，抬起头，紧紧抿着嘴，将手中的照片扔回桌子，指着照片中的向淼文。
顾望闲以为他是不相信，举起手发誓，“我用我全部身家发誓，这些照片绝对真实没有后期修改，这些全是我的人冒死去拍的。”
“我说……”
“你怎么能把向淼文拍成这样啊！这个角度不好看！还有这张，光线这么不好还拍！拍得烂死了！下次能不能找一个技术好点的摄影师来？连这种基本都不懂！拍得丑死了，小…向淼文明明这么好看！”
目光呆滞地看着宋鲤一张张锐评吐槽照片的难看，摄影师技术的不行，顾望闲感觉自己的脑子快要随着旁边空调吹出来的冷风一起消散了。
“……重点是这里吗！重点难道不应该是关注向淼文干了些什么吗？！你看他干了什么啊！”
“但是你把人家拍那么难看也是需要关注的事实啊！”
顾望闲崩溃，抄起一张照片送到宋鲤面前，指着照片崩溃呐喊。
“你看！你看啊！你看他做了什么残忍的事儿啊！脸上都溅上血了！心狠手辣！”
宋鲤没再说话，安静了下来，眨了眨眼睛，盯着顾望闲背后。
心里“咯噔”一声，顺着宋鲤的视线，顾望闲一点一点僵硬转头，随后瞳孔震颤。
果不其然，站在自己背后的，是不知从何时就来了的向淼文。
见自己看过来了，向淼文绽出一抹清浅的笑，语调轻柔又不紧不慢。
“哦？我竟然还不知道，顾总这么喜欢收集我的照片呢，实在是我的荣幸。”
顾望闲：要死
第59章鸡飞狗跳包养日常
凉意从脚底升腾到脊柱，顾望闲干笑两声，赶紧把手里的照片捏成团。
过了两年，他看见向淼文都还是全身疼，一看见这疯子脸上的笑，他眼前就浮现出两年前在机场高速路上被百来号人按在地上揍的场面。
一个向淼文一个宋鲤，两个人都是无懈可击的神经病，尤其是向淼文现在成长成这样，完全不是十多年前可以拿捏的无助小孩。
“哈哈，真是好巧啊，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向总。”
“是啊，真巧呢。”
刻意在后面咬重音，向淼文撩起眼皮冷冷地扫了一眼顾望闲，再扫了一眼桌上的照片。
还真是为难顾望闲天天在他身边插人监视了，这么刁钻的角度都能拍到。
完全没有感觉到面前两人之间的剑拔弩张的气氛，宋鲤喝掉点的咖啡，站起来高高兴兴地戳了戳向淼文。
“你怎么这么早就下班了？那正好咱一起去菜场买点晚上的菜，你想吃什么就买什么。”
顾望闲就这样看着貌似没有受到丝毫影响的宋鲤和向淼文肩并肩扬长而去。
“……算了，这个法子也行不通，累了，随缘吧。”
现在日头正是毒辣的大中午，用脚指头也能想得出来向淼文是旷工出来的，怎么可能现在就下班，但是宋鲤现在对自己这个贴心金丝雀定位清晰。
金丝雀守则第一条，绝对不质疑金主！
出了咖啡馆的门，宋鲤在手机备忘录上敲敲打打列出了一会儿要去买的菜。
向淼文扣住宋鲤的脑袋，轻轻揉了揉，观察着他的表情，好像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刚刚的照片你都看见了是吧？有什么想说的吗？”
“想说的？”照片的事儿宋鲤转头就给忘到脑后边儿去了，“哦，那个，他们把你拍得好丑啊，技术太差了。”
“…没了？”
向淼文还特意等了一会儿，结果宋鲤除了这句话也没有别的说的。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图片与实物极其不符？”宋鲤茫然。
于是向淼文眼中又流露出熟悉的笑意，他明目张胆地抓起宋鲤的手，另一只手横在额头上遮太阳。
“没什么，走吧，我们去买菜。”
“哦好，但是你走反了，菜市场在南边儿。”
“啧，我能不知道？”
*
向淼文的胃早就被宋鲤喂叼了，平时里吃饭挑挑拣拣嫌东嫌西，基本就是吃点东西维持身体必要机能，宋鲤看着过了这么多年还是没长什么肉。
先没有着急跟向淼文一起回去，宋鲤转头去了自己家打包收拾东西，连猫带衣服，一个行李箱绰绰有余。
【宿主这是又要去哪儿呢？】
如今一直没有触发什么狗血剧情，715现在一天天留在家里当留守统，每天就是被小二十当成玩具球滚来滚去，零件都快闲出毛病了。
宿主也不带它玩，它明明早就不像从前那样咋咋呼呼了！现在已经是一只成熟稳重的统了！
宋鲤瞟了715一眼，没吭声，把怀里的合同抖出来，展开给715看。
【包养协议？宿主你要包谁？这边不建议与剧情之外的人扯上关……】
715话还没说完，宋鲤接着打开了最后一页，甲方向淼文，乙方宋鲤。
【哦，原来是宿主你被包养啊……等等？谁包养你？】
沉寂了足足一分钟之后，尖锐的电子音尖叫回响在房子里的各个角落，宋鲤早有准备，带好耳塞看着715上蹿下跳发疯，一旁的小二十被吓出了飞机耳缩到角落。
早先还在自诩情绪已然稳如老狗的715现在抱着那文件流泪发疯，呜呜咽咽质问宋鲤为什么会被漂亮崽包养。
宋鲤十分做作地叹了一口气，“唉，没办法的事儿，魅力这种东西我想藏也藏不住啊。”
715昏死了过去。
要是系统能计算自身的狗血值的话，估计现在已经狗血值9999爆表了。
带上咪咪呜呜的小二十和死机的715，宋鲤毫不拖泥带水就冲进了只隔了三条街的小白花家里。
如今向淼文身家估计早就破了亿，但是住址一直没变，还是住在宋鲤之前来过的那个老小区里。
两年里，老楼只是再添了些许风霜，内部的装饰还是像宋鲤上次来的那样，要死不活看着会随时嗝屁的电梯，漆黑没有灯的楼道，唯一不同的是，向淼文不知什么时候给大门来了个大换血。
直接换成了高级密码锁外加防砍防盗门，让宋鲤再没法用铁丝表演芝麻开门的魔法。
公然旷工的向淼文安心将工作丢给了叶泱，回家睡了一觉，等到宋鲤来敲自己门，见人乖乖带着猫和行李一起进来，笑眯了眼，背后的无形的狐狸尾巴摇了摇。
终于将人给拐回家了。
然后忘记收拾家的向淼文又被宋鲤逮了个正着，泡面袋子和零食袋子没有来得及丢。
“你不是说过你有好好吃饭吗？”
不知为什么，宋鲤在严格把控他健康生活饮食上面总是有很强的执念，向淼文眼睛左瞟右瞟，气势难得低了一头，心虚地不去看地上那五六七八九十个泡面袋子。
还好他有时候烟瘾上来了抽烟都是跑去外面抽，要是再被逮到不健康吃饭加抽烟，向淼文都不知道宋鲤会是什么反应。
但是人做过的事情，就必然会有露馅的那一天，向淼文没想到自己露馅的速度会来得如此之快。
准确来说是他没想到宋鲤的狗鼻子会这么灵。
宋鲤来了之后就拎着向淼文开始收拾房子打扫卫生，不过大部分时间都是宋鲤勤快地干完了活儿，向淼文在旁边浑水摸鱼抱着猫吸，最后他负责下楼丢垃圾。
“唔，晚饭要不要我打下手。”
下楼丢了个二十分钟的垃圾，向淼文仔细嗅了嗅自己的衣服，确认烟味差不多散干净了才进了屋。
打扫一通下来，家里又难得回到了一次苍蝇站上瓷砖都劈叉的干净程度，宋鲤还在厨房收拾做收尾工作。
“怎么了？怎么突然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懒洋洋像是抽掉了骨头般躺在沙发上，向淼文就看着从厨房收拾完出来的宋鲤举着锅铲，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
没有回答，宋鲤弯着腰踱步过去，逐步靠近向淼文，鼻头耸动，凑近嗅了嗅，接着他直起身子往后仰，虚眯起眼盯着向淼文。
“你抽烟了。”
用的还是肯定句。
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向淼文瞪大眼，拽起衣服自己闻了闻，明明在楼下散了那么久，烟味已经约等于无了，宋鲤这个狗鼻子到底是怎么闻出来的？！
“怎么可能？你怎么闻出来的？”
当事人直接招供，宋鲤盘算了一下，向淼文又抽烟又不好好吃饭，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干别的什么。
“诶，你生气啦。”
十分钟后，被关在厨房外面试图进来打下手失败的向淼文蹲在门边，时不时挠一下厨房门。
“没有。”
隔着一扇门，宋鲤的声音有些闷，也听不出什么语气，剁菜的声音很快盖过了说话声。
想着白天和宋鲤讨论的盖浇肘子、黄焖鸡，向淼文舔舔唇，没再打扰忙碌的厨子，想着等吃完饭哄一哄宋鲤差不多就行。
然后等饭好上桌后，向淼文看着自己面前的健康碳水套餐陷入了沉默。
水煮西蓝花，水煮鸡胸肉丝，配上杂粮饭和几片卤牛肉，要是抛开饭和牛肉，向淼文差点以为这是做给小二十的猫饭。
看看宋鲤自己面前酱香浓郁的肘子盖饭，再看看自己面前寡淡到咬舌头的超级健康碳水套餐，向淼文才终于意识到宋鲤真生气了。
“对不起啦，我之后一定好好反省。”
眼巴巴地望着宋鲤的香香肘子，向淼文认错飞快，但是对面人不为所动，专心吃着肘子饭。
手撑在桌子上，身体前倾，向淼文凑到宋鲤面前哼哼，眼眸里氤氲出一层薄薄的水汽装可怜。
结果，一向对自己装可怜毫无抵抗的宋鲤居然这下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自己，然后继续低头吃饭。
向淼文：！！！
坏了，出大事了，宋鲤这下生气程度有点高啊。
最后，撒娇无果，向淼文只能含泪咽下了那一顿寡淡到让人失去味觉的健康碳水餐。
戒烟，从现在就开始戒烟。
唉，谁家金主当得这么憋屈的，被金丝雀牵着鼻子走。
“晚上我睡在哪里？”
收拾好行李，宋鲤抱着自己的被子在房子里走了一圈，没发现第二间卧室。
躺在床上挺尸的向淼文闻言来了精神，翻身半跪在床上，冲宋鲤微笑着勾勾手指。
“我这儿没有客房，你只能选择跟我一起睡。”
像极了挖好狐狸洞等着勾人进来的狐狸精。
能明显感觉到宋鲤无措的眼神在自己衣角撩起，露出的半截的腰上停滞，向淼文还不忘打补丁。
“不能打地铺睡沙发。”
“……好、好，那那那那就睡。”
深吸一口气，将715丢在门外，宋鲤抱着被子放在大床的另一边，颇有英勇就义之势。
向淼文舌尖舔舔犬齿，正想着让宋鲤跟自己盖一床被子的借口，思绪忽然被打断，身体腾空。
翻滚之间，向淼文看见宋鲤抓着自己身下被子的边缘，使劲一抖一卷——
自己就被结结实实裹成了一个蚕茧，只有脑袋能动弹。
“诶…”
然后宋鲤行云流水铺好被子，把小二十抱上来放在中间当分界线，低低唤了一声晚安，睡得飞快。
被裹得严严实实不能动的向淼文流下两滴泪：扎心，就是一个扎心。
他真是好可怜一金主，肉到了嘴边都吃不到。
不行，必须计划着要让这小子开窍了。
第60章春梦
宋鲤做了个梦。
他许久都没有过梦境，前几年出国偶尔做梦也是梦见自己带着安全帽打灰，现在住进向淼文家里，倒是还难得做一次梦。
梦境里，场景有些模糊，不甚看得清，好像在浴室，对面站着人。
是向淼文。
小白花上半身穿着件单薄衬衫，勾勒出肌肤腰腹，浴室里烟雾缭绕，热气蒸腾。
他浑身湿漉漉，没吹干的头发顺着往后撩，水珠吧嗒吧嗒往下掉，脸上还有因为浴室闷热而潮湿的红，湿漉漉的眼弯起来，藏也藏不住的一分狡黠。
宋鲤感觉自己好像也跟着染上了浴室湿热的水汽，脸颊滚烫。
梦境里他动弹不得，迷糊间看见向淼文朝自己走来，脸上贴上了一片冰凉，只贪图舒服和柔软的触感，就没了其他理智，黑发汗湿缭乱，眉目含情。
雾气继续蒸腾，一切都变得好潮湿。
…
“啪！”
第二天一早，宋鲤几乎是从床上滚下来的，实打实摔在地板上从里到外疼了个清醒，他睁大双眼，脑袋里闪过几个零碎的片段，来不及顾及疼痛，抬头看一眼，正好向淼文不在床上，他几乎是用爬的滚去了厕所。
蹲在浴室里，宋鲤神情复杂，太阳穴抽痛。
“715，我承认，我有罪。”
715还在外面被小二十按在爪子下当球踹，听不到宋鲤自言自语式的忏悔。
“但是我怎么就对小白花产生邪念了？！”
宋鲤对天发誓他这辈子基本就没怎么做过春|梦这种东西，现在好了，不仅内容活色生香，yy对象还是向淼文。
脑袋快要乱成一团浆糊，宋鲤磨牙，试图从中理出思路。
做春|梦，等于对此有欲望，等于他对向淼文有欲望……
“啊！”
浴室传来一声惨叫，接着便是瓶瓶罐罐倒地的噼里啪啦声，向淼文从厨房出来，听见动静后往浴室走，低头便看见了狼狈摔倒在地的宋鲤。
“怎么了，滑倒了？”
宋鲤半蜷缩在地上支支吾吾，向淼文伸手去扶，却被他避开，在地上缓了半天才自己爬起来。
“你怎么早上起来就怪怪的。”
盯着宋鲤古怪的神色，向淼文挑眉，跨过一地凌乱的瓶瓶罐罐，凑到他面前，果不其然宋鲤眼神急速闪躲，跟装了同极磁铁似的，他往右宋鲤往左，他往上宋鲤往下。
就是不跟自己对视。
“为什么不敢看我？干了什么亏心事？”
向淼文心说昨晚被宋鲤逮着抽烟吃了顿那么难吃的饭，要是能拿捏到宋鲤的把柄他一定要好好扳回来。
一提到亏心事这三个字，脑袋里的画面就跟3d立体电影似的在宋鲤脑袋里无限循环，更不敢看面前的人。
向淼文步步紧逼，宋鲤跟只鹌鹑一样哆哆嗦嗦被逼到墙角，看起来十分可怜。
好在不知向淼文刚刚在厨房做一些什么，此时厨房支在火上的锅发出了尖锐的爆鸣，打断了两人。
宋鲤也被那锅的惨叫声打断了凌乱的思绪，他鼻头耸动，闻到了一丝不妙的味道。
“你在火上烧了什么？”
“我用了一下高压锅。”向淼文无辜地眨眼，“我看冰箱里还有一罐臭豆腐就给放进去了。”
这下子发出尖锐爆鸣的换成了宋鲤。
饶是他跑得再快，还是没有来得及阻止向淼文制造出的这颗高压炸弹，豆腐碎片四散飞出，整个厨房都被腌入了味。
半小时后，向淼文抱着小二十，看着厨房上挂着的“向淼文与猫不得入内”的牌子叹了口气。
惆怅，今天也是金主被牵着鼻子走的一天。
*
情绪上头来得快去得也快，收拾半天厨房，宋鲤吃了一顿早饭后就把昨晚那段不可言说的梦境给埋吧埋吧埋进了脑海深处。
昨天旷了半天工，今天要是再旷工叶泱估计就要杀到家里来闹了，还得上班养人，向淼文只能不情不愿磨蹭到风水。
上班，好无聊，得考虑一下把宋鲤抓过来给自己当小助理了。
不得不说，当金丝雀实在是一件舒服的事情，向淼文出门后，宋鲤先是瘫在沙发上放空了一会儿，然后起身给小二十铲屎，下楼丢垃圾顺便散步，和楼下的大爷大妈坐在树荫下唠嗑，回家做饭睡觉。
提前进入退休生活，不用努力，怎一个爽字了得。
下午即将到达下班时间，外边的太阳依旧晒得出奇，宋鲤在家里拉紧了窗帘，吹着空调捂紧被子，窝在床上搂着小二十舒舒服服地睡觉。
偏偏枕边的手机电话铃震动不断扰人安宁，宋鲤从被子里扯出一双眼睛，掀起一条缝，勉强能看见是向淼文打来的电话。
“喂，我白天让你帮我取的包裹……”
“放拿了心吧！”
“地煮了猫铲了饭拖了！”
很明显地是在已读乱回，站在小区门口快递驿站的向淼文沉默了一下，挂掉电话。
然后在家里睡得昏天地暗的宋鲤就被遭到了制裁。
人家的好金主爸爸都是把漂亮的金丝雀养在家里，看着娇娇软软的金丝雀，揉着惺忪睡眼在金主下班后迎上来求抱，心中油然而生出一种满足感，决定好好呵护宝宝一辈子。
而金主爸爸向淼文，回来就对着床上还躺着的宋鲤肚子来了一拳头。
“我靠！疼疼疼…”
宋鲤倒抽冷气，瞬间清醒在床上翻滚，脸埋在被子里直哼哼。
“你回来啦？”
抬起脑袋，看着站在窗边拉开窗帘的向淼文，宋鲤揉揉肚子，有些不解向淼文怎么回来就往自己肚子上擂了一拳。
回想着那些霸总小说里金丝雀的内容，宋鲤又重新倒回床上盖好小被儿，夹起嗓子故作娇滴滴地撒娇。
“哎呀，你回来啦，你抱我我就起~~”
语调婉转，语气带着依赖，绝对能让金主爸爸体会到被依赖的快乐，满分！
金主爸爸向淼文毫无波澜，抱起路过的白毛半挂对着宋鲤的肚子二次暴击，然后无情地留下一句话。
“明天跟我一起去上班。”
“……啥？？？！！”
宋鲤真是想不通，养金丝雀难道不就好吃好喝供着，然后听听小鸟婉转美妙的歌喉吗？
为什么！会有金主，看金丝雀在家待着舒服就不爽，让金丝雀跟着一起去工作的啊喂！
幽怨地盯着镇定自若毫无愧疚走来走去的向淼文，宋鲤暗戳戳给他打上了幼稚鬼的标签。
绝对是在报复他昨天给做健康餐的行为。
不要啊！他还没怎么体会到吃软饭的爽快感呢！怎么又要去上班了！
“不行！我拒绝去上班！合同里没写这部分内容，这算违约！”
“是吗？”
向淼文只是轻飘飘扫了一眼宋鲤拿出来的合同，他从书房桌子上抽出一只笔，直接在合同薪酬后面又加上了一个零。
宋鲤：！！
好、好一个资本家的糖衣炮弹。
“……我干…”
很干脆就答应了，没有人能跟钱过不去，能过得去就是给的不够多。
当天晚上，两个幼稚鬼睡觉时中间几乎隔出了一条楚河汉界，便宜了小二十在中间肆意翻滚。
于是才享受到了一天睡到下午起的宋鲤，第二天就被迫跟着向淼文七点钟爬起床到了风水。
办公室熟悉的布局结构让宋鲤又有一种重回被黎生支配的恐惧。
顺便很碰巧地就遇到了乔恩年。
“你怎么又来风水了？”
“当然是来和你很愉快地成为以后一起共事的同事了。”
在“愉快”上特意加重，听得出宋鲤咬牙切齿的意味，乔恩年就看见他从兜里翻出向淼文给他定制好的工作胸牌。
仔细看了一眼那“特助”的牌子，乔恩年摇头咂舌。
啧啧啧，以前宋鲤当霸总向淼文当助理，现在向淼文当老板了宋鲤又来当助理。
小两口啧啧啧。
而莉娅看见成为助理的宋鲤又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宋鲤这个前老板是个什么靠不住的样子，她在黎生干了这么久还是比较清楚的，这家伙现在来当助理，真的不会给她倒增工作量么。
宋鲤还不知道自己被传成了什么妖妃的形象，他许久没接触公司金融事务，脑子基本又退化了回去，连向淼文塞给他的最简单的文件处理起来都还有些困难。
“你真的不怕我给你把公司干倒闭了吗？”
向淼文办公室里的桌子够长，宋鲤干脆跟他共用一张桌，此时他绝望地把脸埋在文件堆里，看着向淼文跟无情处理文件机器一样，一沓文件跟消消乐似的眨眼就没了。
“你说，你当初来黎生到底是图什么？”
处理掉最后一份文件，向淼文转头，没有回答，而是带着意味深长的目光看向宋鲤。
被这样盯着，宋鲤心跳漏跳了两拍，拖着凳子往后退了些许，移开视线重新盯着文件。
好像意识到了些什么。
两人都没在说话，办公室又重回了安静，只剩下文件翻页的沙沙声，宋鲤刚才静下心来工作一会儿，脑海里突如其来的狗血值提示音把他吓了一跳。
【叮咚——来自谢方白的狗血值+500】
【叮咚——来自严肖岑的狗血值+1000】
许久不见有动静的狗血值，和许久不见的狗血剧情，终于像生锈的齿轮般缓缓往前挪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