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欲浪潮汹涌,纪书宇最后狠狠冲撞了十几下,尽数射进了他的身体里。
祁落双眼失神,透明的口水顺着嘴角淌下来,眼前一阵眩晕。
而纪书宇离开他的身体后匆匆下床走了出去。
房间里寂静无声,祁落夹紧了穴口,不想让精液流淌出去弄脏床单,他过了好半天才缓过神来,揉了揉僵硬的大腿,腰也痛得像是要断掉一样。
平时做完之后,纪书宇会给他倒水喝,还会抱他去洗澡……祁落用牙齿重重咬了一下口腔内侧的软肉,强迫自己不要去想。
身上的汗还未曾消退,头发也湿淋淋的,他整个人好似刚从河里被打捞上岸。但刚刚的剧烈运动像是把感冒吓跑了,祁落觉得意识清醒了些。
纪书宇不在时他没那么紧张,放松身体躺了在床上。祁落的视线偷偷转了一圈,纪书宇的房间很大,干净整洁,墙壁是漂亮的蓝色,衣柜和书桌用的都是看起来很昂贵的木头做的,有淡淡的香味。
展物台上陈列了好多动漫手办,最底下还有一个很大的音响。
祁落的目光被脚步声打断,他抬起眼睛,看到纪书宇神情阴沉地走进来,手里拿着一杯水。
“给你。”
就算语气再不好,气氛也是缓和了些。
祁落坐起身轻轻呼了一口气,接过水杯喝掉一半。
他叫得嗓子都干了,再说话时声音也有些沙哑,“你相信我……”
“相信你什么?”纪书宇心跳如鼓。
祁落抿了抿嘴唇,“相信我,”他的神情小心翼翼,“相信我没有录音。”
纪书宇不可避免地失望了一下,他以为祁落会说“相信我喜欢你”,做爱时他听到这句下意识以为祁落在骗自己,喜欢他怎么会现在才来,见面说的第一句就是要还钱撇清关系。
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因为“报警”的事迁怒祁落,这本来就是他罪有应得,甚至如果祁落真的想彻底结束也没关系,可他讨厌被欺骗被算计。
“别再提那件事了,”纪书宇接过水杯,看向窗外,忽然说,“雪停了。”
阳光温和,干枯的树枝薄薄盖着一层洁白的新雪,原本阴郁的天空也明朗开阔起来。
祁落心里还是有些沉闷,但纪书宇说“别再提”,他就也没有再开口。
——他太笨拙了,尚未懂得有些事情像是结痂的伤痕,再提起只会撕得鲜血淋漓。就算都是误会,但对有的人来说最好的方式反而是天长日久地放置在那里。
人想要被体谅,从来都不是越解释越能变得干净。
“嗯。”祁落识趣地下了床,走路还颤巍巍些不稳,他红着脸从地毯上捡起衣服穿好,看到围巾时身体一抖,到底只是拿在手里没有再戴。
纪书宇送他下楼,走在楼梯上时祁落想起自己像狗一样一层层爬上来,心里又觉得有些酸涩。
那三万块钱他还是原封不动地背了回去。
推开门时,纪书宇的眼神扫过祁落裸露在外的脖颈和锁骨,他从玄关的衣架上拿起一件自己的外套,在祁落小心翼翼地抬眼看向他时,先声夺人地说,“不用还给我了。”
因为我们不会再见面了吗?
祁落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他接过外套时手指有些打颤。毛绒绒的灰色内衬贴在皮肤,干净温暖又柔软,身后的门“啪嗒”一声关严。
祁落走下台阶,怀里的衣服还残留着纪书宇身上的味道,漫进他的呼吸里。他迟疑片刻还是没有穿,只是抱得更紧。
他像是落荒而逃,在迷宫似的别墅区漫无目的地走了很久,自己也不知道转到哪里,却没力气再打开导航。
又回到了从前的感觉,无依无靠,孤零零走在茫然天地间。
祁落忽然想起一个月前在云南时,他们四个人晚上出来吃宵夜,在皎洁明亮的月光底下吵吵闹闹,那是他第一次好像有了朋友。从前在学校他一贯自卑孤僻,别人都只会漠视和瞧不起他,但是这些人会毫不吝啬地夸他好厉害做饭好好吃……那时候他还因为被楚子霖掐着脸叫“吉祥物”而感到恼羞成怒,现在他却像细数家珍一样反复咀嚼这些回忆。
比一个月前更早的时候,他会因为想要不孤单,因为想让纪书宇陪自己走放学的那一段路,对去开房被操也心怀期待。
祁落想他之所以不会讨厌纪书宇,可能除了会感觉没那么寂寞以外,还有纪书宇让他没那么讨厌自己。
他不喜欢自己畸形的身体,可是纪书宇说他“很可爱”,纪书宇会抱着他,会说“离不开你了”,还会说“水好多好会夹”,夸他“好乖”,“真听话”,说他下身的器官“好漂亮”,还会说自己很舒服和他做爱好爽……
祁落第一次被这样珍惜这样迷恋,看上去他在不平等的性爱里完全被纪书宇掌控,可他越来越不想离开。
他不想做手术,哪怕仅仅因为纪书宇会因为他有个逼而多喜欢他一点。
姜扬说得没错——他就是很下贱的一个人。
祁落停下了脚步,忽然没办法再往前走一步了,被抛弃的痛苦像是乱刀砍过皮肤,疼得真实又剧烈。
明晃晃的阳光照下来,他却像是感觉不到任何温度一样,冷得有些窒息。
这时身后传来一阵轰隆隆,摩托车的声音。
楚子霖停在他身旁,潇洒地打了声招呼,“祁落你在CityWalk啊,走这么远。”
……
“……你怎么在这里。”
楚子霖挑了挑眉毛,“我家也住这儿啊,”他看了一眼祁落怀里的外套,“你去找他了?”
祁落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他想再往前走却被叫住,“上来,”楚子霖说,“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