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应该接触不了那种狗血的偶像剧,所以你在胡思乱想什么?”林然捂了捂阵阵发哑的喉咙,“我还想喝水。”
贺泽再次拿起水杯,“那份报告我会去医院查一下。”
“咳咳咳。”林然再次被呛住。
贺泽眉头紧蹙,“你慢点。”
林然抓住他的手,显然是惊吓过度,“贺泽,你不相信我?”
“我不是不相信你,我只是担心报告出什么差错,毕竟你这个名字太大众化,很有可能检查过程中出现了什么误会。”
“你是不是觉得我不检查出点毛病都不行?你真想让我生病——”
贺泽捂住他的嘴,“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林然掰开他的手,“是你在肯定我有问题。”
贺泽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有那种惶惶不安的感觉,他不是不想相信这些数据,但林然的情况让他不得不怀疑。
他刚刚那个样子,像是深度昏迷!
林然掀开被子,摇摇晃晃的站起身。
贺泽扶住他的胳膊,“你要去哪里?”
林然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上厕所。”
贺泽好歹也是红极半边天的流量,哪里受过这种吹胡子瞪眼睛一脸埋怨的对待,如果是别人,他怕是早就回敬了一个更加不善的眼神。
但面对如此生龙活虎的林然,他不仅不恼,甚至还有一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他应该再狠一点,再凶一点,再不讲道理一点。
他记忆里的林然,本该是这般生动活泼,无法无天。
洗手间里,林然双手撑在洗脸池两侧,昏沉的视线在冷水的刺激下,慢慢的变得清晰。
他谨慎的看了一眼被踹坏的门锁,确定贺泽没有守候在外面后,连忙打开镜子后面的抽屉。
两颗药塞进嘴里,原本绞痛的胃部总算缓解了半分。
他不得不佩服自己,竟然能够不露声响的撑这么久。
“洗漱好了吗?我给你煮了点面,多少吃一点再睡,不然半夜又得难受。”贺泽没有再破门而入,平心静气的等候在外。
咯吱一声,林然推开门。
贺泽瞧着他总算有了些许血色的双唇,满意的点了点头,“现在这样子才算正常。”
林然坐在餐桌前,望着那热气腾腾的汤面,贺泽很少下厨,最拿手的应该也只有煮面煮饺子。
贺泽坐在对侧,翘首以盼的等待着他品尝。
林然夹了一筷子,熟悉的味道扑鼻而来,他试探性的咬了一口。
和以往毫无差别的味道,仿佛他们还是在一年前,他还是那个总会在他训练完后笑嘻嘻送上一碗汤面的爱人。
眼泪涌出眼眶,不争气的滴进汤碗中。
贺泽温柔的拂去他眼角的泪珠,故意打趣道:“怎么哭了?”
“被水蒸气迷了眼睛,我没哭。”林然吸了吸鼻子,继续小口小口的咀嚼着面条。
贺泽轻轻的揉了揉他的脑袋,“以后有时间我天天给你煮。”
林然抬头望着他,泪水氤氲在眼中,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看清楚眼前朦胧的身影。
他笑,笑得明媚灿烂,“好。”
……
六月末,贺泽开始赶行程,就为了腾出三天时间举办演唱会,他几乎连续一周都脚不沾地。
别说再回去看一眼林然,他连休息的时间都只能挤在路上。
七月,燕京第一影院,新片首映礼,贺泽演唱会前的最后一场活动。
首映礼还有半日,但闻讯而来的粉丝早已将电影院围的水泄不通。
林然全副武装的出现在影院外,他没有告诉贺泽,偷偷跑来。
他有一种预感,自己大限将至,这两日的昏睡时间越来越长,几乎一闭眼一天就过去了。
他莫名有些害怕,怕自己等不到他的演唱会,更怕自己见不了他最后一面。
“然宝,你也来了?”姜欣欣总觉得前面的人有些眼熟,等她定睛一看,这不正是林然吗。
林然诧异的回过头,哭笑不得,“我们又见面了。”
“你是来参加首映礼的?”姜欣欣说完这话又觉得不对劲,作为嘉宾他怎么可能会混在人群里。
林然摇头,“我刚好买到票了,就来瞧瞧。”
姜欣欣没有戳破他这个拙劣的借口,莞尔,“那我们一起排队。”
日暮黄昏,影院外开始拉起了警戒线,看来是主创团队要到了。
贺泽提前半日抵达,就为了避开大批量粉丝围堵。
他心情很好的坐在落地窗前,时不时会看一眼商场外的人潮涌动。
“嗡嗡嗡。”手机震动。
徐助理:“您要查的林然已经调查清楚,所有医院符合他这个年龄段的病人我都逐一排查结束。”
贺泽立刻坐直身子,“情况如何?”
徐助理:“23岁,沪城户籍,外貌特征,我全部一一核实,没有查到关于他的医疗记录。”
贺泽听完陈述,一直悬挂在心中的石头总算落地,他道:“辛苦了。”
电话挂断,贺泽继续翻看着杂志。
夕阳余晖落在他的肩上,他扭头望了一眼天边的落日红霞,嘴上的笑意忽地凝固。
脑子里有一段被他遗忘的往事像是洪水泄闸那般涌上,他身体猛地一抖,杂志从手中脱落。
“我叫林落,落落大方的落,不是落下的落,你可不要记错了。”
男孩嬉皮笑脸的凑到自己面前,他笑起来时眉眼弯弯,明媚的眼眸里好似还有亮晶晶的小星星,特别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