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驶位的秘书打开。
叶柏南猛吸了一大口烟,摩挲着录音笔。
“您没给纪小姐?”
“不放心。”他斜叼了烟,胸膛袒露,空调吹得他不那么烦躁了,可一颗心又无边无际的荒芜,空洞。
“霍淮康夫妇待她有恩,您这招,太冒险了。”秘书不赞成,“万一,她假装和您联手,实际上,是霍时渡出的主意,先搞到录音笔原件,再销毁。您岂不是白白浪费了精力?”
叶柏南心不在焉,掸烟灰。
究竟想什么,他自己都不晓得。
心口,愈发空虚。
他瞥了一眼右手。
纪杳那滴泪,正是滑入食指。
绵绵的,惹人怜。
“霍时渡也攥着我的把柄,霍家不是普通家族,官场人脉多,即使霍淮康辞职了,多年积攒的威信,霍家势力依然压了叶家一头。我姓叶,他姓霍,注定在明面上,我玩不赢他。”叶柏南右手搁在膝盖,缓缓回过神,“纪杳不同,她是霍淮康的养女,霍家半个主人,她举报养父母,可信度很高。”
司机恍然,“您举报,霍时渡对付您,互有把柄,鱼死网破;她举报,霍时渡未必忍心处置她了,有纪小姐挡在您前面,您毫发无损。”
“自古情关难过,无数英雄好汉败在这一关。”
“您会吗?”秘书玩笑。
“不会。”他坚决。
这时,小区北门驶来一辆SUV。
车与车,交错而过。
“叶董,是霍时渡的保镖。”秘书认识车牌,‘华南车行’的车,叶柏南这辆商务奔驰也在华南租的,一天两千,客户是清一色的外省富商,临时考察,出公差,买车不划算,租车又讲究体面。
“他抱着纪小姐出来了——”秘书提醒叶柏南。
后座的男人睁开眼。
路灯下,霍时渡步履匆匆,神色焦急。
他臂弯内的纪杳,比方才在厨房里,更惨白。
叶柏南一震。
流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