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金花继续。
交完学费的路行舟渐渐摸上门路了,加上向阳,学了四年以小博大的两人开始大杀四方。最惨的就是贺书词,爱赌又容易上头,输得不顾形象嗷嗷乱叫,愣是怪自己那个方位风水不好和向阳换了位置,又要了中场休息。
路行舟趁机去上了个厕所。再出来,很巧的,他居然遇到了肖凡。
寒假以来,这是路行舟第一次见到他。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家伙是肉眼能看出的萧条破败。他怔在路行舟面前一会儿,忽地冲到洗手台抽筋似的吐起来。
心里泛起点不是滋味,但路行舟也没想说什么。正要走,身后哗啦啦的水流里突然响起一声嘶哑的叫唤。
“路行舟……”
犹豫半瞬,路行舟转过身。镜子里在看他的肖凡湿着额发,水流划过他脸庞,双眼发红,不知是因为醉了还是因为被水刺激了,看上去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
沉默半晌,路行舟问:“有事?”
肖凡有些急喘起来,他咽了又咽,嘴唇舔了又舔,好不容易终于起了个头,“我”字刚出口,外面就有人大声叫起路行舟。
是贺书词,他火急火燎吼吼着跑过来。
“快点快点!”贺书词抓住厕所出入处的路行舟就往外拽,“完犊子了!小白摔了!”
“啊?怎么好端端……”
“一会再解释,快快快,吓死人了。”
路行舟侧过了身子,完全迈出去前他扭头看了看,肖凡已经不在那了。
没脑子去想肖凡的“我”后边可能会跟着什么,路行舟一路小跑回小酒摊,心焦戛然一止。别说跌倒的白子逸了,本应该聚在一块的那堆人也消失了,连老覃都弃车不见了人影。
都没来得及多狐疑,贺书词一下蹿到车后门敲了敲,下一秒躲在车身后的几个人就猛然跳出来——
啪!
啪啪啪!
好几只礼花筒从周围炸开,路行舟被吓了一跳,欢呼声中他透过纷纷扬扬的彩金纸看到了车后门台阶上坐着的白子逸。接到他的目光,白子逸在嘴边举起玩具话筒。
路行舟一愣,白子逸身后抱着迷你吉他的乐队甜妹便扫动起和弦。
还是像个要文艺汇演的小朋友,白子逸左右晃着脑袋,晃完前奏,他又唱起了歌。
“IgotallIneedwhenIgotyouandI…”
“Youregettinmegettinmethroughthenight…”
贺书词和她男朋友哼唱的和声加了进去。
“Canstopmyheartwhenyoushineinmyeyes…”
“Lightlightyouremyflashlight…”
路行舟仿佛一下走到了世界的尽头,而那里只站着他眼里的这个人。一曲终了,笑笑闹闹惹来了很多人的注目。白子逸小朋友好似在等夸一般盯着路行舟,看得路行舟嘴巴咧了又咧。
虽然他知道在外面不能太肆意,可是……他还是张开了胳膊。
咦惹声四起,比鬼吼鬼叫还夸张的起哄里,白子逸跑了进来。
而远处昏暗角落的低气压下,肖凡双眼刺痛。那是他不敢面对的路行舟,也是在没了他以后,被一圈朋友簇拥、看上去健康又精神、比以往任一时刻都要闪亮的路行舟。
白子逸今晚喝得有些多了,走一步都要晃三下。
真怕他摔破脑袋,下了出租,路行舟拉住他的胳膊往肩上一搭,直接将人背了起来。
略微潮湿的风里带着回春的暖意。路行舟慢慢往家走,经过小喷泉,以为已经睡了过去的人就好玩似的吹了吹他的脖子。
路行舟躲了躲,白子逸非但不收敛,还色胆包天地亲了亲。
“把你丢花坛里信不信?”
“哦。”
再吧唧了一下。
“我真丢了?”
“丢。”
向来听话的路行舟果然假模假式地往花坛边歪了歪,白子逸吱哇乱叫开来,他笑笑重新走稳了步伐。
“怎么想起给我唱歌了?”刚刚人多,路行舟一直没好意思问,“你们什么时候商量好的?”
“你去上厕所的时候临时商量的啊。”
“骗人。”路行舟扣住白子逸的手掐了一把。
“真的,礼花筒是老覃开业那会没用完的,小吉他也是他的。”白子逸熏陶陶地说,“喜欢吗?”
“喜欢。谢谢。”
“那得奖励我!白导安排的!”果然是喝醉了。
栀子花被泡透了酒,向来很顺对方意的路行舟不太满意地开了反口,“不给。你贪杯。下次别再这么喝了,不好。”
白子逸没回话,半晌,他傻呵呵笑了一声,“路行舟你这是要开始管我了吗?”
管制这个词,好像比喜欢一个人更亲密,也比谁是谁的更私有。
本没那层意思,听白子逸这么说,路行舟顺杆就爬。
“嗯。我要开始管你了。”他说,“不给管么?”
“那得看你怎么管了。”
“嗯?”
“管得松就让你管,管得严的话——”
“很严。”
白子逸哈哈哈,前后晃起悬空的小腿,“那你管完之后记得亲亲我,再对我笑一笑。”
他伸出食指顶顶路行舟的嘴角,“你笑一笑,我就不记仇啦。”
第94章拿捏
庆祝完的几天后,复试结果正式公布,路行舟的状元毫无意外。有点点意外的是,这天下午三点多,欢姐和老白忽然上505来了,带着两兜子生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