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老太后笑得更加慈祥。“阿止年岁不小,也该娶妻生子了。你父皇在九泉之下也好安息。”
太后帮意当着程悦的面提及十年前小公主的一句戏言,为的就是让程悦知难而退。
她市井身份,根本不配成为正妃,顶多算个宠妾。
周嬷嬷这会儿也倒好了茶水,借着太后分散容止视线的功夫。倒好就递给程悦。“姑娘请喝茶,这可是上等的贡茶,乃是太后特意赏赐,姑娘若是推辞就不妥了。”
话罢,就要朝程悦泼来。
在周嬷嬷倒茶之际,程悦就心生警惕。
所以,这会儿,察觉到周嬷嬷要动作的她迅速出手。先她一步从袖中弹出一枚细小且短的银针,正中周嬷嬷膝盖。因为距离够近,程悦一击便中,心下有些雀跃。
这是她这三日学的成果。自那日白榆一事后,容止便教她这手平针穿云术。
他说:“学着吧,总会有用得着的地方。”有宋宴清教她的那些功底在,三日学会平针穿云术不是难事。
当然,想要将其练至得心应手还得费些功夫。
银针没入肌肤之下,周嬷嬷只觉一股痛感袭来,根本察觉不到是银针所至。
只听周嬷嬷惨叫一声,跪下,手中滚烫的茶水被打翻,尽数撒至她的手背和脚背,烫得她惨叫连连。
程悦跟着倒吸一口凉气,“嘶,看着很烫的样子,嬷嬷,你没事吧?怎就这般不小心呢?”程悦语带关切,满脸的无辜。
她的父亲程启山,乃是先皇最为信任的得力干将之一。曾为救先皇不惜一人一马杀至敌营。身受重伤,落下暗疾。
后来被追封侯爵。
父亲戎马一生,为大燕立下汗马功劳。但先皇一死,程家就渐渐没落,到后面爹娘重病不治,更加走向衰败。
现今,皇家对程家不仁,程悦又怎会还去饰演那个外人口中秀外慧中的乖乖女。
与其委屈自己,不如为难别人。
不等周嬷嬷辩解什么?容止一脚将其踹出三米远。面上尽是狠厉之色。
“殿前失仪,如此没有规矩,怎配服侍母后?”
周嬷嬷受不了这一脚,哇地一声吐出一口血来,昏死过去。
“阿止,有些过了。”太后心下气得不行,终是端不住面上故作出来的慈祥。
容止身子后仰,斜斜地靠在椅背上,左手撑着头。出口的话很是漫不经心。
“母后向来重视皇家颜面和礼仪。可今儿怎的了?是想袒护这狗奴才不成?”
“如此没有规矩,若是在王爷,怕是一具尸骨。”
太后实在是气得咬牙,但不知想到了什么?生生地给忍了下来。并道:“阿止说的是,来人,将周嬷嬷带下去,看管起来。”
侯在门口的两个太监,恭敬上前,将人拖走。
太后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怒火,微微一笑,“方才说到哪儿了?哦对了。说到阿尔曼小公主。此次,阿尔曼小公主可是专程为了阿止你而来。届时,就由你亲自去迎接使臣。”
“事关两国邦交,阿止可不能拒绝。”太后直接将话堵死,不给容止反驳的机会。
而容止,岂是那种任人宰割的主儿?太后话刚落,他就接了话头,“只是一闲散王爷,两国邦交自有朝中大臣接迎,关我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