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门打开的刹那，温娇娇忽然叫了他一声。

“平安。”

陆聿顿住了脚步，在一片黑暗中找寻她的身影。

温娇娇便用最温柔的声音，说出这么多年最残忍的秘密。

她说：“长岭一役，救你的人是你的娇娇，是她将你从战场上救回来引开追兵，自己却坠崖失了忆，你杀了她，世上再也没有那样爱你的娇娇了。”

温柔刀最是残忍，她的话猝不及防的戳进陆聿心底。

夜色里，温娇娇听见他在笑，笑声是难以言喻的悲切，最后笑声变成了压抑的低泣，绝望而无力。

“温娇娇！”

她静静躺在床上，听见他就在门外撕心裂肺的唤了一声她的名字。

然后，静默了许久，殿门终究被人轻轻关上。

温娇娇翻了个身躺下，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回不去了，当初的少年和他的娇娇，早已回不去了。

“娘娘，您将这药喝了吧，陛下早朝过后定是要来长春宫看您的，若您不喝，陛下恐又要担心了。”小如不知昨夜发生了什么，只苦口婆心的劝道。

温娇娇睡在院中的长榻上，双眼无神的看着院子里已经发青的桃树：

“不见，你跟他说，我不想再见他，若是他执意要闯进来，这药我也没必要再喝了。”

小如着了急，在她跟前蹲下无奈道：“小如知道娘娘心里有怨，从前娘娘有多苦，小如都知道，可陛下是真的喜欢娘娘的，这长春宫是陛下让人重建的，非要建得跟您从前住的一样。”

“这里建好以后，便只有我一个人守着这里，一年多的时间，陛下没有去过后宫，小如却总看到陛下深夜一个人在这里饮酒，看着娘娘的画像发呆，就连这长春宫的满宫桃树，都是陛下一棵一棵亲手种下的。”

“去年春天，桃树没有开花，陛下难过了许久，认为是娘娘在恨他……”

没等小如继续往下说，温娇娇闭上了眼睛，满是遗憾的开口打断了她：

“小如，爱没有用，再爱都没有用，桃花不会开了，哪怕开了，也不会有人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