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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案行 顾三铭 1983 字 6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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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头的罪魁祸首还正欢快地煽风点火。

“没有刀怎么手刃负心汉,我可以帮你,小姑娘。”

池钗花扭头:“帮我?”

“对,帮你。”

乌鸦咯咯地笑了几声,她的喙吹出一口气,气将她包裹,随后幻成人间女孩的样子,坐在池钗花肩头。

虽幻的是巴掌大的小人,但仔细看格外精致,有裙摆也有花钿,连袖子上都有银丝羽毛纹路,是一身漆黑。

小人儿捂袖偷笑:“可别让我失望了。”

说完,乌鸦起身跳到池钗花的手腕上,她用脚轻轻跺了跺。

池钗花不知所以,只能略松手心。乌鸦便走至银色发钗上,见她半跪其上,俯身轻吻发钗。

女儿家愣住了:“你……在作甚?”

乌鸦伸出双臂在空中挥了挥,手臂变成翅膀,她再次飞回池钗花的肩头,用下巴点了下发钗。

“帮你呢。”

随之,发钗越来越软,池钗花一用力就能将它捏瘪,如同手里敛了银白色的水。

乌鸦笑说:“你想让它变成什么,它就能随你心意变化。”

池钗花皱眉,她将那一团既要离体,又悬在手上的银白往空中一甩。

变成一把细长的银剑,与客栈中那把一个样式。

斐守岁背手站于一旁,他一声不吭地看着故事的发展,接下来是什么,他并不好奇,甚至有点厌烦。

一阵狂风吹过,扰乱了女儿家的杂乱长发。

池钗花拖着剑,很有礼貌地敲了三下屋门。

欢笑声戛然而止,紧接着是衣料摩擦的声音。从纸窗上的人影可以看出,开窗的并非唐永。

屋门咯吱地开了一条小缝,池钗花眼前的是一个丫鬟。

这个丫鬟是她的陪嫁,不过前些年被唐永要去做了妾室。

丫鬟见到旧主没有尊重,翻了个白眼,开口就是冷嘲热讽:“大半夜的夫人不歇息,跑这来做什么?”

池钗花不理会她,先是望一眼屋内,见着雕花屏风后有个正在穿衣的影子。

屋内黄澄澄的,点了好些个蜡烛,像是搬了半个火烧云私藏在里头。

又去打量丫鬟。

丫鬟衣衫不整,口脂在凌乱中吃了大半,额上还有吻的痕迹。更别说洁白的大腿根,与那淡粉的指尖。

池钗花垂眸片刻。

丫鬟又说:“夫人可别来自讨没趣!”

“没趣?”

池钗花回过神,她勾唇笑了笑。捏剑的手一提,宛如切豆腐一样轻松,她在空中劈开了屋门,还有丫鬟的半只手臂。

血溅起在秋的夜晚。

池钗花的眼神冰冷,她丝毫没有感觉到恐惧,只觉得痛快。

丫鬟被砍了手,还没来得及尖叫,她便再上前一步,将长剑毫不费力地刺入丫鬟嘴中。妖气幻成的剑无比锋利,直接刺穿丫鬟的头颅,扎在地上。

女儿家另一只手提起衣袍,血珠子粘在斗篷上,有些说不出来的诡异。

好似个平日里只会唱戏逗人开心的戏子,突然就懂得耍枪舞棍,反抗起人来。

“痛吗?”池钗花笑着问,“可有我当年在河边捡到你,你正与野猫抢食那般痛?”

丫鬟挣扎不过几下,咽气死了。

女儿家却还在低头说:“去见阎王吧,去见阎王吧,那儿才是你该待的地方啊……”

边说着,她缓缓转过脑袋,看着唐永手拿笤帚站在她的身后。

惶恐与不安第一次出现在唐永的脸上。

女儿家笑着用手背擦去脸颊上的血珠,温柔着声音,吴侬软语:“夫君可还记得我?”

唐永后退数步,颤颤巍巍:“你是池钗花?怎么可能,你、你……”

“我怎么不是?”

池钗花用力一扯,长剑便从丫鬟的嘴中抽出。血肉丝毫困不住剑身,那些个血珠子从长剑上滑落,还能印出屋外亮白的月。

“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夫人啊。”

池钗花笑得恐怖,她慢慢地走到屏风前,又是一剑,劈开屏风,让唐永无处可逃。

肩上乌鸦小人儿乐呵呵地拍拍手:“对,就是这样,用剑刺穿他,你就自由了,你就可以逃出生天,永无拘束!”

斐守岁立于屋门口,他点化了丫鬟的幻境执念,淡然地看着女儿家。

究竟是妖魔难挡。

池钗花摘下斗篷,用斗篷擦干净剑身,与唐永说:“往日也都是我说话,你不理睬我,偏偏现在了还这般,唉。”

语气像个在和丈夫撒娇的小媳妇。

她擦完剑,抬眼看到唐永微微颤抖的双腿,竟是吓尿了。

“噗呲。”

女儿家的笑声虽短暂,但实打实的没有遮拦。

“以前的威风劲去哪里了?”她挑挑眉,“不说是当家的主公都是威风凛凛,不苟言笑吗。适才屋子里敢情不是你唐永?唐永啊,唐永,唐家长子原是这么一个人,看着光鲜亮丽,这心剥开来竟是这么的臭。”

池钗花几乎是咬着吐出最后两个字:“真脏。”

第23章空空

斐守岁站于门口,他抱胸而立,看着没了屏风遮挡的里屋,那一幕血肉模糊。

月光冷得要命,肆无忌惮地照在斐守岁身上。脚边的丫鬟尚且温热,唐永就在里面倒下了。

老妖怪的眸子连怜悯都没有,仅一碗清水,凉得尝不出咸淡。

血从已死之人的身躯上流下来,溅满了粉白墙壁,还有池钗花精致的衣裳。索性是赤红的,除了染红的花儿纹饰,不仔细看也辨别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