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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案行 顾三铭 1983 字 6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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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钗花一刀又一刀地朝唐永的腹部刺去,表情早已不似昔日里的端庄典雅。面容是冷静的,看不出波澜。

斐守岁却知晓,此时的池钗花心底里的煎熬。

不然执意那肚子做什么,嘴里还念念有词。

“要生你去生吧,生他个子孙满堂,生出一群狗来,你可开心了?”

“既不喜我,何必将我囚在这小小家宅里……你安的是什么心,你的心剥开来可是黑的?”

“唐永啊唐永。你还是人吗,年轻时高中举人,年长了怎么连做人都忘了?那些个四书五经六艺,只教会了你怎么吃饭偷肉吗?唐永你回答我啊……你回答我……回答我……”

直到唐永的肚子实在是烂成肉泥了,池钗花才停下手。

长剑盈盈地亮,折出女儿家喘着粗气的脸,她的脸上全是血珠子,甚比珠钗花钿要艳丽得多。

黑色的瞳一点点在变化,像是红色染料滴入净白的水里,渐渐取代了先前的温和,变得与任何人无关。

池钗花一甩剑身,血珠顺势飞到文房四宝上,从毛笔笔端滑落。

斐守岁望而不语,他正等待池钗花怨气凝身,他方可有下一步行动,却迟迟未见着怨气出现。

老妖怪终是想不到还有什么比眼下更加刺痛池钗花的。

随着池钗花不再动用长剑,乌鸦才开口。

“心满意足了?”

池钗花垂眸:“……心里头空空的。”

“心里头空?怎么会,你手刃了仇人,眼下无人再能禁锢你,你怎会感到空虚。”乌鸦拍着手,似是赞许,“我从未见过像你一样杀伐果断的女子,之前那个新娘也不过跪着求饶,求我保着那些靠不住的男人,哼。”

“新娘……?”

见池钗花用斗篷帽子擦去手臂上的血。

烛火下,她的脸照得宛如涂了红妆,唇色却是惨白的。

语气带着疑惑:“谁家的新娘子?”

“我怎知是谁家的,高高个子,被一群轿夫拖着往河里走。”

斐守岁一愣,他想起初来此镇时,遇到的鬼新娘。结合之前幻境,十之八九是那亓官家的可怜人。

池钗花转头看着肩上那个小人儿,眼底里竟是露出了泪。

“你与我说说是怎么回事……”

女儿家声音哽咽,乌鸦自是听出来了。妖怪不懂凡人的悲伤,见她很是不屑地伸手,替池钗花擦去泪珠。

“哭什么呢,那新娘子与你有关?”

“嗯……”

乌鸦歪歪脑袋,装作悲伤地叹一气:“我见着时,那个新娘子已经溺在水里了,不过推她下河的轿夫还在,我闲着没事,就附身了她,困着轿夫,不让他们走。”

“她……她是被轿夫推下去的?”

乌鸦点点头:“应当是,不过后来我觉着没趣,就让新娘子自己选了。可那个新娘子却叫我放了那群轿夫,说什么作恶了也是人命一条,还叫我立地成佛,哼,哪里见过叫妖怪成佛的。”

“立地成佛……成佛……”

池钗花念着这四个字,想起她唯一一个挚友,亓官家二姑娘。亓官家常年进出佛寺,是个极善良的人。而亓官家的嘴里最喜念叨“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自欺之话。

女儿家想到往日旧友,竟是连路都走不动了,力气因卸下仇恨变得绵软,她扶着墙,一瘸一瘸地往屋外走。

“她在哪儿……”

“或是被地府黑白无常收走了,或是困在原地超脱不了。”

“怎……怎样才能让她超脱?”

池钗花走到屋门口,斐守岁就与她相隔不过两尺。

斐守岁已知结局,他看着女儿满是血污的脸仰头望月。

没有乌云的夜晚,月光落了一地,四周静悄悄。秋的到来连虫鸣都不舍得给,落寞的好似许久未有人的老宅子。

“她本不该这样走的……”一行泪水滑落,池钗花呆呆地叹。

“听你说来,那个新娘子是你旧识?”

“嗯。”何止认识。

乌鸦荡着脚,笑嘻嘻道:“那我可不晓得了,她的何去何从与我无关呐。”

斐守岁笑了下。妖怪就是这样,与他们无关的事,做这么多解释也没有好处,自然不会去管。

老妖怪想着,脑海里出现那个可怜兮兮的陆观道。

“……”心烦。

一旁池钗花知道与乌鸦多说无益,也就不再问什么。只见她慢慢悠悠地走入院子,走到石板小路上,绕过有些枯黄的草,出了那月洞门。

乌鸦问她:“要去哪儿?”

女儿家垂着头,有气无力地把银剑拖在地上。

“去棺材铺买纸钱。”

“烧给谁?”

池钗花停下脚步,回过头去看书房一片寂寥。

乌鸦咯咯笑了声:“总不会是唐永吧。”

“……烧给那个新娘子。”

池钗花一捏长剑,剑化成发钗,她又嫌发钗染了血污不再别于发髻之中,就如悬挂玉佩首饰挂在腰间。

走上几步,路过唐年与婢子死的院子。

池钗花停下脚,在门口看了会儿。

乌鸦看热闹似地问她:“舍不得谁呢?”

“……没有。”

乌鸦眯眯眼:“反正你也活不了多久啦,再看几眼也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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