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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案行 顾三铭 1974 字 6个月前
🎁网红美女,夜夜笙歌

半晌。

江千念似是下定决心,她颤颤巍巍地俯身,磕了个响头。

老妖怪背对着女儿家一句话也不说。谢义山以为是不肯,也跟着跪下。

陆观道看面前的一个两个都跪在地上,他在旁眨巴眨巴眼睛,伸手拉了拉谢义山的衣裳。

“在求拜拜钱吗?”

伯茶不理他。

小孩子不知所以然,默默挪到斐守岁跟前。看到面前人在憋着笑,很是大胆地伸手。

“我也要!”

斐守岁拍了下小孩的手:“一路来的开销吃食都算在我身上,你还想要拜拜钱?”

语气一转,淡淡然。

“不用担心这些,我有法子。”

“当真?”

江幸刚要抬头,谢伯茶就一把将她按下。

“有劳斐兄。”

这才算尽了礼数。

斐守岁觉得有趣,起身扶起两人:“江姑娘,你家被妖所灭,而今又给我磕头,只为救一个不相识的人。为此大义,我也要尽心而行。”

其实斐守岁只不过心情好,就像过年受小辈跪拜的长者一样。

救人心切,不再客气。

谢义山去一旁照顾江千念。

老妖怪便拿出画笔在空中点墨,画了不知是什么,见那团墨渍在空中莹莹绕,随后化为轻烟钻入阿珍的口鼻之中。

等候烟散,斐守岁朝小孩道:“快把我那箱笼里的木盒子拿过来。”

陆观道踮起脚尖。

“不是有很多放笔放墨的盒子吗?”

“嗯……方方正正那个。”

看着小孩屁颠屁颠拿回来,打开盒子,里头正正好放着一枚赤红的药丸。

谢义山见着了,远远地问:“斐兄,此是何物?”

“俗名回魂,但也有个雅致的,”斐守岁把药丸捏了捏,掰开阿珍的嘴,将药丸塞入舌下,“肝肠寸断。”

“什么?”

“多年前我在南海钓鱼,遇到了一位出游的大仙,她见世人可怜,所以赠我仙丹。”

一段漏洞百出的敷衍话,谢义山听罢,懂了意思,也不再多问。

可惜有个不懂事的在侧。

陆观道扒拉住斐守岁的手臂:“陆姨和我说过,南海有观音。是观音大士给你的仙丹吗?是吗是吗?”

斐守岁挑了挑眉:“是了,是了。”

小孩努努嘴。

“那为何观音大士不直接给世人,还只给一颗?”

老妖怪却不再管小孩说的。

转过身去,他将手掌悬于阿珍嘴上,内力运转,一层厚重的墨水在阿珍身上围绕。

斐守岁紧锁眉头,口内念诀,冷汗一丝丝从他额前冒出。

墨水如浸泡在水中的丝绸,轻盈地绕身而动。

屋外的雨渐渐大起来,豆般的水珠砸在头顶上,噼里啪啦地响。

寂静的夜,深黑摸不着前路。

哐啷一下。

传来打更人的声音:“夜半三更,平安无事——”

“关门关窗,防偷防盗——”

语调拖得很长很长。

伴着打更与大雨,斐守岁手掌下移。

那枚肝肠寸断在阿珍嘴里闪着红光。眼看红光慢慢地随手掌移动,已是胸脯的位置。

在心与肺之间运转。

须臾。

阿珍猛地睁开眼,双目猩红,呕出一口黑血。

一股浓烈的尸臭伴随黑血涌出,陆观道捏住了鼻子。

“噫!”

斐守岁轻声怒道:“别吵,我在和阎王抢人……”

小孩子立马捂住嘴,他打眼去看屋子。

火烛点了三两,角落里都暗淡得很。窗户紧闭,外头是晕乎乎的黑芝麻糊。树影狂摇,拍打琉璃明瓦。

总觉得有什么在窥视屋内。

陆观道冒着被骂的风险凑到斐守岁身边,小声谨慎:

“有人在看我们。”

斐守岁无法分心,只得嘱咐一句:“去告诉谢伯茶。”

于是小孩极不情愿地走到江千念面前。

“有人在外头看着我们嘞!”

江千念累得说不动话,抬头看向谢义山。

谢义山正倒茶,他放下茶壶,看了眼黑夜。

“三更天不睡觉看我们?”

陆观道用力地点头:“一黑一白,两个人。”

面面相觑。

伯茶笑道:“照你说的,外头看我们的是黑白无常?”

“黑白无常?”

“是不是都带着高高帽子,黑帽子那个写的‘天下太平’,白帽子吐舌头的写‘一见生财’?”

陆观道仔细想了想,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不识字……”

伯茶准备逗小孩玩,于是他俯身在小孩耳边低语。

“那就是了。人死了才会看到黑白无常,那是锁人命的鬼使,长得青面獠牙,可吓人了!”

江幸听不下去,胳膊肘戳了下伯茶:“别听他胡说。”

谢义山耸耸肩,瘫在椅子上。

“我胡说什么,小娃娃经常能看到我们看不到的东西,说不准还真是黑爷白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