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1 / 2)

燃案行 顾三铭 1988 字 6个月前
🎁网红美女,夜夜笙歌

斐守岁一愣,轻笑:“谁都带不走。”

“我、我看他们两个在笑哩。”

“笑?他们在笑什么。”

“他们说‘就是这户人家,前些日子也来过,带走的也是个姑娘’,‘那个姑娘惨得很,城隍老爷看了那死法都直摇头’。”

斐守岁听到关键,传音问:“听得真切?真说了前些天死了个姑娘?”

陆观道肯定地点头。

可是到海棠镇的这几日从未听说薛宅办过丧事,那高高砖墙也没挂什么白灯笼。

余光扫一眼屏风后的外屋。

眼下只有谢义山能拦鬼使,旁边为救阿珍的江千念力气耗尽,到现在还合着眼休息。

而他自己无法抽身。

没有烛火的屋子,黑得能吃人。

须臾。

斐守岁本想再与小孩说话,突然外屋的门飘来一股浓重的尸臭味。混合着泥土腥,仿佛是大雨灌入,带来了湖底的淤泥,还有淤泥里的草木根茎。

来不及思索更多,两条绑着残破纸钱的黑色锁链穿透屋门,直直地往内屋阿珍姑娘的方向袭来。

老妖怪在法阵之中,无法动身。

那两条锁链,一条毫不犹豫刺入阿珍腹部,一条直接贯穿了斐守岁的心脏。

扎在内屋的白墙里。

阿珍大叫一声,身体以一种常人无法做到的动作捏成一团。她的声音打碎了墨水屏障,撕心裂肺,好不痛苦。

吓得正休息的江千念一下从座椅上站起,睁开眼愣愣地看谢义山。

谢伯茶茫然地回看江幸,放下茶盏,转头大声问。

“斐兄怎么了?”

“别过来!”斐守岁第一回在谢江两人面前怒音。

谢义山骇了一跳,不知所措道:“斐兄放心,我们不过来。”

老妖怪撇过头,紧紧皱着眉头。

“你们护好自己,等我倒下了……再说。”

谢义山悻悻然坐回位置上,与江幸大眼瞪小眼。

所幸。

在场只有斐守岁与坐在地上的陆观道看得到两条黑锁链。

小孩看到面前的人儿被其中一根锁链狠狠地穿透了身体。妖血顺锁链而下,滴滴答答,溅在他的脸颊上。

丹凤眼微瞪,瞳孔收缩。

空中飘起凛冽的清香。

是槐花。

槐花香怜悯似地围绕着陆观道,如慈母安抚哭闹的孩童,一点点拍走身上的疲惫。

小孩慌张地仰首,抓住斐守岁的腰带,仿佛刺穿的是他的心,声音颤抖。

“血,流血了,都是血,要止血,我去拿纱布、纱布……”

“陆观道。”

斐守岁虚眯着眼,唤住小孩姓名,“没用的。”

“没用?”

陆观道脸上的惊恐印在斐守岁眼里。

“是啊,你也知道门外的……黑白无常,”说的话开始断断续续,“他们是赶不走的,所以这链条你也拔不出来。”

斐守岁虽早料到会被黑白无常刁难,做足了准备,但当锁链穿透躯壳时还是生疼。

话落。

闭上眼,叹出一口浊气。

斐守岁的脸色不是很好看,原本如玉的面容就像抹了灰的墙,白得有些吓人。那颗掩藏在术法下的淡红色眉心痣,一点点出现。

陆观道脑子里空白一片,听到屋外黑白无常的笑声。

“做鬼使这么多年了,难得见妖怪救人,当真稀奇。”

“看到了索魂链还不躲开,真是个蠢妖。”

“能这般拼命,这个姑娘难不成早早地与妖怪许下了真心?可不得了,那不就和八年前的事情一样了吗。”

两个身影窸窸窣窣地讲话,似是打定了主意,其中个矮的开了口。

“喂,槐树妖!我们与你打个赌,你要是赢了,我们便不捉这个小姑娘的魂。”

“鬼使大人……”斐守岁朝小孩笑了笑,喘气回一句,“大人一言九鼎,还请高抬贵手。”

“妖怪就是妖怪,这嘴皮子功夫就是好。”

“我们就是想要看看你在这索魂链下能撑多久,一炷香功夫你要是还活着,那姑娘我们就不要了。”

斐守岁按住小孩欲走的姿势,喘息声近在咫尺:“大人的怜悯之心……是阿珍姑娘的福气。”

“我们都是鬼了,哪里来的心。”

说完又在哈哈大笑,便是扯斐守岁为妖不作恶,反倒手上一条人命都没有的事。

“你这样的妖,到底还算妖邪吗?”

鬼使的讥笑下。

陆观道睁大了眼,看着斐守岁皱眉,眉心痣红得能滴出血。

小孩还没有长得很高,他伸手够不到斐守岁的脸颊,便站起来。

不搭理黑白鬼使。

老妖怪垂着眼帘,笑道:“怎么不坐着了?”

小孩仰头盯着斐守岁,手抚上斐守岁的额头,指腹划过那颗红痣。

“好痛。”

“痛?”斐守岁眼波婉转,打量小孩,“你没受伤。”

“不知为何,我的心好痛。”

陆观道不自知地蹙眉,小手从脸颊滑下,落在斐守岁的心前。

那根黑锁链霸道地贯穿了身躯,搅动皮肉与魂灵。

“真的不能动它吗。”

斐守岁摇头,垂眸:“你听到了……鬼使说,我要是能撑过一炷香,阿珍姑娘就不必死。”

“要是你死了……怎么办?”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