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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案行 顾三铭 1988 字 6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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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伯茶摸摸下巴,“换作是我怎甘心被吓跑。”

“谢兄不必忙乎了,来喝口热茶吧。”顾扁舟笑着为三人点茶,全然没有官架子。

斐守岁接过茶水,又替陆观道讨了杯。

茶盏落在陆观道那侧,木桌上还放了一玉瓶。

玉瓶插着一只雪白的花。

人儿无处可看,便盯着花儿不放。

“这花里头也有鬼?”顾扁舟打趣一句。

陆观道听罢,浑身一颤,又不敢去看花儿了。

倒是惹得斐守岁问:“这花……”

不是梅,不是菊,眼下寒月,又能开什么艳丽的。纯白的花瓣抱在枝条上,仅有一只盛开,露出黄色的蕊,余下是含苞待放的花骨朵。

“花怎得了?”

伯茶翻着柜子,“我看屋子里有好几朵。”

“只是纳闷,这个季节寻常的插花应当以梅为主,却不曾见过这样的。”

“我们都进鬼屋了,还有什么寻不寻常的!”

咯吱一声,谢义山打开一个大木匣子,里头空荡荡,什么东西都没有。

伯茶仔细地晃了晃,怪道:“这屋子,空落落的。”

“此话怎讲。”顾扁舟。

“朝廷的驿马客栈,招待来往官员,怎么说也要有些平日里备着的东西,我方才找了半天竟连个木梳子都不曾见,就感觉……”

“感觉像白日里清扫过,把痕迹掩盖一样。”

“是!顾大人说得有理。”

伯茶又在屋子四角挂了大小铜钱,他边挂边问,“要是真死了人却没见着血迹,也没有鬼怪叨扰,难不成……”

手指戳了戳门外。

“那些可是鬼否?”

“谢兄都看不出来,我们哪能……”

话未说尽,一个苍老背影打在屋门之上,煞了扁舟之话。

屋内三人立马摸住自己的武器。

见影子在风雪里一晃一晃,宛如一株脚不着地的吊人。

斐守岁手指点了下纸扇,笑着开口:“门外何人?”

那背影缓缓道:“大人,是老奴,来送好酒好菜。”

门口的靛蓝老妪?

斐守岁与顾扁舟对视。

“放在门外就好。”

可老妪言:“这放外头不一会儿就凉了,要是大人怪罪……”

屋内人传音。

“我看这老婆婆就是一个好鬼,客气热忱,想让你我在半夜三更吃上一口好酒好菜!”是谢义山,他悄然走至门前,“但我观她身上没有鬼魅之气,属实奇怪。”

“罢了,开门让她进来。”

“顾兄!”

谢义山决然,“我适才布下的阵法一日只有一次时效,若就这样放她进来,等到四更我们都安眠了,那项上人头可就不保!”

顾扁舟还未回话。

老妪又问,这会子语气不再平淡,有些着急:“大人啊,屋外甚冷,能否开门拿了酒菜,放老奴回屋休息。”

扁舟:“……”

轻咳一声,装成大梦初醒。

“你无须担忧,放着便好。”

“可……”人影忽然定在白墙上,一动不动,“老奴自是知道大人是顶顶善良的,但殷老爷雷厉风行,要知我今晚没有伺候好,可别说明日能不能吃上一口热粥,怕是挨着板子连床都下不了。”

那声儿如大红剪影,颜色格外鲜明。

屋内众人沉默。

唯听风声呼呼,像是要吹灭屋内烛火般拼命。

风打纸窗,见素叹息一气,看了眼斐守岁,也不知在想什么。

片刻后,屋内传来女子之声,乃是顾扁舟自个一人的独角戏,他捏着嗓子,糯糯一句。

“大人怎么起身了?”

另外三人一齐闭上嘴。

“高原天冷,可要披件衣裳?”

斐守岁憋笑。

顾扁舟红了耳垂,继续说:“大人不是与奴家说好了,今晚陪着奴家,怎还言而无信反悔了去。”

有女子娇啼之声。

“是奴家伺候不妥,大人才……大人?”

说着,扁舟朝守岁暗示。

斐守岁一脸嫌弃,并不情愿。

“大人这是在生奴家的气?可大人才夸奴家生得好面孔,怎就……”顾扁舟虽面不改色,但那耳坠子红得都快滴了血,绯红之色一路攀上脖颈,“怎就要与奴家分离了?”

“哼,此地又不止你一人服侍大人!”谁知谢义山照猫画虎也跟着学起了腔调,“就准你与大人长相厮守?还不快快滚下床!”

扁舟瞪大眼,皮笑肉不笑地白了眼伯茶。

“大人在看什么?”女子之声惟妙惟肖,“噫!那影绰绰的,又是何人?”

被点名的老妪这会子扭捏了身子。

“大人竟然还找了他人!”谢义山大呼一声,差点没绷住本音,“本以为大人有我等就够了,居然……”

伯茶拿起一块擦桌的帕子,就装模作样哭起声来。

“真是花花心肠……”

啐了一口!

顾扁舟知伯茶这是在报监牢之仇,两人大眼瞪小眼,好不热闹。

“可三人未免……”

“谢伯茶!”扁舟传音,“说够了吗?别忘了这是赶人,不是让你在这儿当着面编排我!”

伯茶嬉皮笑脸地拱手:“小人知错。”

嘴上说了错,伯茶转身又言。

“我倒要看看大人是何时在梅花镇找到了相好,能有我等之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