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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案行 顾三铭 1994 字 6个月前
🎁网红美女,夜夜笙歌

素雅沉默。

“总觉在何处见过。”

“许是大人在其他镇子听过木偶戏。”

“何出此言?”

话了,开口回答的不是素雅,而是从楼梯口走来的一个陌生女子。

不见女子人,先闻其声,爽朗笑道:“这些人偶都出自我手,大人是见哪个似曾相识,不妨与我说道说道。”

抬眼。

是一袭白衣,后头扎着两根麻花辫的姑娘家,麻花辫上攀上六七朵小小白花,若只看此是碗好不清淡的薄粥。

但她除却白衣,衣袖与裙摆处都是颜料,倒像是一盆炸开的春意,就被她随随便便披成长袍。

“大人快说说与哪个姑娘似曾相识?”女子三两步上前,叉腰眯眼,“那些个聊斋话本故事,竟然我遇到了!”

“姑娘说笑。”斐守岁起身拱手。

“莫不是有情人见什么都是有情的?”女子捂嘴笑了笑,“来我百衣园的客人都这么说,只是第一次见有人与小偶人动情。”

“倒是人不可貌相,姑娘年纪轻轻就习得制作偶人之术,又如此活灵活现,让在下钦佩。”

斐守岁拱手,陆观道跟着一起。

“哦?”女子走上前,微仰头,像是在隔着帷帽打量斐守岁之面貌,“不过我只能描绘女儿家面容,像客官大人这般好看的男子,我是画不出的。”

“谬赞。”

“来,”

女子动了动手,葱绿人偶就缩着脚步到她身侧,“要是客官大人实在喜欢的紧,我便将她赠予您,如何?”

“这……”斐守岁故作恐承其重,“姑娘辛苦之作,岂能让在下随意讨了去。再说了,不妨问问偶人之意,这世上可不兴强买强卖的。”

“大人说得是。”

女子抱起偶人,用力拍了下偶人后脑,咯噔一声,偶人双目失色,没了知觉。

“还是叫她们自己选吧,不然就和话本中一样寂寞了半生,还是个身无着落的。”

“姑娘大义,不知姑娘芳名?若能知姑娘姓名,也不枉来此一遭。”

斐守岁说着巧话,又兼一副好皮囊,拱手作揖,恐这一下子就要成了深闺梦中人。

女子却言:“姓燕,乃是‘旧时王谢堂前燕’之燕,孤名斋花,与摘花同音。”

“好名,不落俗套。”

“那不知客官大人?”燕斋花手中擒着偶人躯壳。

“我呀?”斐守岁眯了眯眼,笑说,“姓了西贝之贾,名一生也,有个俗号,友人之间唤的是‘钱先生’。”

“嗯?”陆观道在后头疑惑传音,“你不是……”

“唬人的。”

陆观道恍然:“哦哦。”

“贾一生?贾一生……钱先生,好一个钱先生!”燕斋花大笑,“名姓贾,而假也,却是钱先生,好不妙哉!”

斐守岁笑言:“是跟了家母之姓,她老人家只有我一个孩子,也就随便拿捏了来唤,让她平日里乐得取笑。”

家母……

陆观道在后头不说话,目光落在斐守岁身上,他一直看着应酬的老妖怪。

心里头酸涩冒个不停。

明明昨夜还说得那般寂寞,怎人一睡醒就和没事了一样,拿那些忧愁开玩笑。

斐守岁又说:“却没有姑娘的名字耐看。”

“名字耐看?也才几笔几画,不如人儿耐看,”燕斋花调侃道,“就算大人打了薄面纱,可这朦胧了虚影,更是让人不免多想。”

这是在说斐守岁与陆观道不以真面目示人。

斐守岁知其意思,顺手摘下了帷帽,露出一副淡然面容。

“燕姑娘说笑了。”

这下子,燕斋花才观得了真容,看过后,却似有些心不在焉起来。

“喏,大人拿去吧,”没了生气的偶人被递出,“她本是我昨夜才做好的,没什么感情,若能讨得大人喜欢,也算得上一桩幸事。”

燕斋花不知取走了偶人的什么东西,让葱绿偶人看着死气沉沉,好不诡异。就连那双水墨做的眼睛,都失了光亮。

垂下手臂,空空荡着。

“恭敬不如从命。”

斐守岁向陆观道看了眼,陆观道知其意,上前接住偶人,将偶人圈在怀中。

燕斋花却将注意落在了陆观道身上,只因陆观道未有摘下帷帽。

她道:“不知这位客官……”

“姑娘你说他啊,别看他是个闷葫芦,但说起话来顶不好听,还是少让他开口吧。”

“竟是这样,可惜了。”

“可惜?”

燕斋花笑颜如花:“可惜了高高个子,却讨不了人的喜欢。现在那些个有钱人家姑娘招赘婿,都要个子高样貌好的。”

“他是不懂这些情啊爱啊,昨日还眼巴巴向我同行的旧友讨茶喝呢。”

燕斋花捂嘴笑了声:“话是如此,我与大人倒是投缘,不知大人明日可还来否?要是大人明日得空,赏脸与我约定,一块儿在此吃酒听戏。反正腊月这几日我百衣园大门敞开,大人只管闲来无事,我乐得有大人这样的朋友,取得一段萍水相逢。”

“当是惭愧,”斐守岁作揖,“能有姑娘这般的红颜知己,是我之荣幸。”

又在说客套话了。

陆观道在一旁不想听,手中偶人冷冷的。

看斐守岁与燕斋花攀谈,他竟生出个拉人立马就走的心思,不过很快被压下。陆观道知道,他要是这般做了,定不讨斐守岁喜欢,就如燕斋花之言,他本就不让人怜爱,岂还敢胡作非为。

索性有帷帽面纱,隔着白茫茫,他敢细细盯着身前人。

斐守岁又说:“燕姑娘,我有一事不知。”

“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