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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案行 顾三铭 1976 字 6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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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岁探出身子,对上陆观道的眼睛。

陆观道被点,本要夺眶的泪水止了,眨巴眨巴,装傻充愣一句。

“记不得了。”

“……”谁唬谁?

斐守岁叹息一气,他见不得陆观道哭,陆观道哭的样子总让他觉着是自己错了,可事后一来二去地想,这分明与他无关,但他又老是被骗。

就像现在,他又心软。

槐树垂着眼,知道卖乖的人儿是甩不掉了,只得用红线牵着走,就当解闷。

于是守岁轻声道:“接住我。”

“?”

斐守岁还是稚童,他在上头随意比划后,便没给陆观道反应的时间,一跃而下。

槐树很高,小斐守岁又不重,就像一叶宽大的梧桐,扮成了一只翠绿的蝴蝶,跌撞入陆观道下意识抬起的双臂。

陆观道反应过来时,那小守岁已经在他的怀里看他。

好似那一瞬间,就这般被略去。

陆观道连自己怎么跑去,怎么伸手的都抛掷脑后,他圈紧怀中的斐守岁。

兴奋道:“走吧!”

“……嗯,”斐守岁想了想,“你还没解释呢。”

“解释?”陆观道抬脚的动作一停。

“就是刚刚那句‘碎骨’啊,你又忘了?好差的记性。”

“我……”

只要陆观道没有及时回答的话,斐守岁都当成难言之隐。

但不能由着身侧人了,守岁启唇:“我先不与你算这笔账。”

陆观道只顾着走出幻术。

斐守岁:“听好了,我现在问一句你答一句,如若答慢了……”

“我答!”

小守岁哼道:“同辉宝鉴可是月老的法器?”

“是。”

“那我适才的猜测,可有对上?”

“这……”

陆观道欲言又止,斐守岁便扯了扯他的衣襟。

靠得很近。

斐守岁学做陆观道模样,装乖眨眼:“你想对我说谎吗?”

“我没有说谎!只是……”

“只是什么?”

斐守岁的手揽住陆观道的肩膀,他凑上前,毫不犹豫地拧了一把曾经留下牙印的地方。

用着孩童语调,说着威胁之言。

“你这般三番五次地推阻,就是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若不想说,我也就不问了,以后你走你的独木桥,我跨我的阳关道,快快放我下来!”

“不是不是,我是在想要怎么说,我嘴巴笨,反应不过来。我、我没有推开你,我抱着你呢!”陆观道没有松手,还顺带颠了颠,将人抱得更紧了,“你看你看,我是不是抱着?我将你放在心里了。”

心……

有心跳声,稳稳地响着。

斐守岁抿唇,这一番,他倒先败下阵来。

只得回道:“那你想好了没?”

“嗯……嗳……”

“……”斐守岁。

“这事情……”

“别从谢伯茶那边瞎学。”

“我没有!”

听到声儿,斐守岁缩起身子:“那快些想。”

“这……并非我骗人,主要是那天月伯伯来得突然,我又刚从湖里捞上来,神志不清,所以才记不清他们讲了什么。”

湖?

哦,是白桦林,沙画神那次。

斐守岁对上心中记忆,引导一句:“不必太全,知晓什么说什么。”

“嗯……我记得他们围在一块儿,讨论同辉宝鉴一事。那宝鉴确实是月老法器,不过……”

“不过?”陆观道老是话说一半,惹得斐守岁抬头,瞪了眼,“老卖关子作甚。”

“有些……”

看到石头微红的耳垂,槐树不解:“怎的了?”

“径缘,你还不知道?”

“我?”

“那是月老的法器。”

“月……”啧。

斐守岁明白了,心里头骂了句,嘴上揭开陆观道的遮羞布:“你是想说,同辉宝鉴是月老牵红线用的?”

“……意思不差。”

“这又不是重点,我要知道有关荼蘼与见素……”

话煞一半,陆观道可怜兮兮的眼神落在斐守岁心里。

斐守岁当着陆观道的面,笑骂:“你又害臊什么!”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先前入幻境的时候,没有人和我说起,”陆观道口中无意义的话越说越偏,“那时候我被冻傻了,他们还取笑我,只有记在心里,忘不掉。”

斐守岁:“……”

“所以你说的,我也就记了一点。”

“嗯。”倒地记没记清?

“你!”陆观道好似在等待着斐守岁,“你不说?”

“说?”

“就是……”

斐守岁早明白了陆观道肚里的小心思,但他就是不言。眼睁睁看着打霜的红柿子变青,蔫了吧唧,守岁才很是随便的宽慰。

“你也说了,你不知晓,既然如此就不必解释,翻页吧。”

“翻页?不行!”

“?”

“要是你因宝鉴影响而……我岂不是……”

“……犯什么傻,”

斐守岁被说得有些无奈,他低下头,将耳朵藏在了黑发间,闷闷的,“我早与你言明,你又何必患得患失。”

“我……只是他们笑我。”

“笑便笑吧,笑的人无心,你也就别听进去。”

等等,谢义山、江千念还有月老能笑陆观道?

斐守岁倏地仰首,皱眉:“他们为何笑你?”

“自然是笑我沉入水底,捞都捞不上来!”

“……”两眼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