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国博物馆外。
毫无预兆,路上突然出现大量防暴车、装甲车、火力支援车,数名全副武装军警端着枪快速从车厢跳出,神情警惕严肃,迅速占据博物馆周边关键位置。
举目远眺,附近多个建筑的制高点被占据,有狙击手模样的人趴在地上,阳光照下,刺眼的瞄准镜反光。
后方临时指挥所,各色人匆匆来往,有送来建筑施工图的,有标注馆内展品位置的,还有扛着摄像机拍摄的。
有西装革履的人跟在指挥官身后,边走边匆匆说道:“是的,监控器被屏蔽了,无法看到内部情况……是的、是的,我们非常确认,‘她’又出现了……”
奇异的是,在指挥所的人群中,夹杂了一群衣饰风格明显格格不入的“人”。
它们有的穿着中世纪风格锁甲,走动时发出叮叮当当的刺耳噪音;有的则是洛可可风格大裙子,华丽精致到近乎甜腻;还有的手握权杖、身披白貂皮及红天鹅绒的长袍礼服,以及全身镶满黄金,手指颈间头颅点缀着豪奢珠宝。
只是——
锁甲面盔下是空的,洛可可大裙子不见穿着者,权杖者侧身只有薄薄一层,黄金人转过脸,露出黑洞洞眼眶的骷髅头。
另有步履沉重的大理石人像缓慢走过,路边停着的车被擦蹭出深深刻痕。
端着枪的军警视线随着它们的动作而忍不住移动,露出诧异又戒备的表情,在被靠近时,枪口下意识弹动,像是不确定这子弹到底是要射向敌人还是留给“友军”。
随着指挥官一声令下,数支枪口同时上膛、打开保险,对准了博物馆的出口。
而那些“人”,它们也抵近了些,露出一点嗜血的本象。
“里面的东西,放弃抵抗,立刻投降!重复一遍,放弃抵抗,立刻投降!”
博物馆内,空荡荡的,展台上什么都没有,隐约可听到外面喇叭的声音。
【你怕了吗?】
“你在开什么玩笑?”
叶烟干净利落地整了整行装,一双眼极亮:“怕也应该是你怕吧,怎么,看外面这阵势,你防弹吗?”
【试试不就知道了?】
指挥车内,指挥官沉着脸,将一通来自上峰的电话挂断,随即对着车载麦克风发布命令:“开火!”
无数大口径子弹同时倾泻进博物馆,立时便将玻璃幕墙打得粉碎!子弹击中石墙铁门,击出刺眼火花。
时不时有榴|弹炮砸进去,民用建筑抵不住这重火力,数面墙发生坍塌,激起满地烟尘。
那些“人”尖啸着扑进博物馆内!
*****
一年前。假面舞会。
古堡内灯火辉煌,衣香鬓影,开阔挑高的拱形大厅错落陈列着各色文物。
手握长矛的战士从大理石中挣脱而出,肌肉纹理栩栩如生。
展台上佛像双手合十,垂眼悲悯俯视众生,头颈处裂痕清晰。
非洲原始木像立在墙角,比例夸张外形抽象,黑洞洞的眼眶注视着来往人群。
墙上挂着长长的古代卷轴,直接暴露在人声鼎沸中,穿越千年的颜色在缓缓剥落开裂。
宾客们在文物间穿行,行动间裙摆起伏拂过石像木雕铜塑,沾染混杂脂粉香。
间或有人随手扶一把身侧文物,留下一抹汗渍油腻或浓脂粉霜,但慷慨的主人并不在乎。
文物只是不会说话的死物,它们存在的意义不过是将银行账户的数字以文雅含蓄的方式具象化。
主人端着香槟杯,游走于宾客中,彬彬有礼交谈着信托古堡赛马会。
突然,有人趔趄撞进他怀中,香槟撒了满身。
主人嫌恶地皱起眉头,却在看清冒失鬼后一楞,舒展了神色。
——即使大半张面孔都覆盖着黄金面具,露出来的长眉秀目乌秾眼眸,如同黑色漩涡般诱人。
她眼见是喝多了,双颊晕红,口齿不清,站不住似的扯着主人西服。
主人示意侍从接过香槟杯,伸手半扶半抱着冒失美人,含笑向旁人示意,“不好意思各位,我带她去处理一下。”
旁人都露出心知肚明的微笑,目送主人携美离开大厅。
有人语气含酸:“那个女孩是谁?公爵怎么会认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