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ust a lucky gold digger.”另一人轻蔑道,“Who cares.”
叶·gold digger·烟攀在阿特斯公爵身上,随他进入不对宾客开放的主人休憩区域。
在壁炉台上,她一眼就看到那尊圣母哺育圣子像。
一尺见方的白色大理石,圣母慈爱垂眸,目光落在吸吮母乳的圣子。
圣母哺育圣子题材的雕像绘画并不少见,甚至可以说是在西方艺术中这一题材早已滥觞,从绘画到雕像,数不胜数。
但这尊雕像不仅是少见的小尺寸,更难得的是在方寸之间尽显雕塑家功底,衣褶纹理细腻逼真,人物表情真切动人,颇有拉斐尔之风。
叶烟猜测,大抵这尊雕像自诞生以来一直藏于权贵之手,从未曾展露于大众面前,才未取得与其艺术造诣相匹配的盛名。
——难怪死富豪老头念念不忘,势在必得,非逼着她来偷。
公爵连抱带拖将叶烟带进卧室,扔上高床软枕帘幕重重的King size大床。
叶烟还在装醉,闭着眼睛,没忍住,用脸蹭了蹭冰凉柔软的丝绸床单。
——唔,真舒服,还是这帮老钱会享受,等她发达了也要买张同款床。
阿特斯公爵站在床边,欣赏着醉美人的睡颜,颇为满意。
他扯松领结,反手脱下西服,将要俯身下来时,却见睡美人突然睁眼,眼神清明,毫无醉意。
公爵有些惊讶,却见美人莞尔一笑,反手翻作手刀,一手砍在公爵的颈动脉窦上,位置准确力道适中,公爵保持着惊愕的表情晕了过去。
叶烟把昏厥的公爵从身上推下去,赤着脚跳下床,撩开晚礼服裙摆,从大腿环带上取下一个折叠背袋。
她走到壁炉前,将雕像小心取下撞进背袋中。但走廊突然传来凌乱脚步声。
叶烟:“不是吧——”
她缓缓转头看向壁炉,原来放着雕像的位置上是一个黑色垫子,她原以为这只是防止磨损的垫子。
叶烟:???
叶烟:哪个正经人会在自己家里安装重力感应器?!
门口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叶烟左右看看,背起极重背袋,撩起裙摆翻过露台,攀着外墙粗糙的石面爬进隔壁房间。
隐隐约约,叶烟听到古堡守卫破门冲进房间,正在试图唤醒阿特斯公爵。
远处,城堡大门正在缓缓关闭,高功率探照灯将城堡内外照得纤毫毕现,猎犬的吠叫声传来,草地上趁夜出来觅食的小动物惊惶乱蹿。
叶烟重重靠在墙上:……她此时趁乱逃出城堡的几率有多大?
走廊的声音愈发嘈杂,隔壁传来呼喝声。
不能再等。
叶烟下定主意,拉开房门要出去时,正面撞上一个前来探查的城堡守卫。
她温柔一笑,守卫小哥被晃了一下眼,接着就被叶烟扯着脖领揪进房间,房门一关,再开时,叶烟穿着西装拎着背袋走出。
她个子高挑,穿着男士西装也不垮形,只是有些肥大,不够合身,不过怎么也比晚礼服更便于行动。
叶烟低着头,贴墙行走,匆匆向出口走去。
一路上,叶烟尽量避着人,远远看到有人便提前在路口转弯。不知转过多少个弯,叶烟来到一处罕见人烟之处。
这里空旷僻静,恒温恒湿,灯光柔和,如博物馆般,陈列着各式样、各年代、各文明的文物。
华夏绚丽彩瓷旁是希腊女神大理石雕像,毗湿奴青铜像竖立在阿兹特克祭司面具旁,埃及索贝克壁画与非洲原始人岩画陈列在一起。
像是踏入一场无边幻梦,叶烟不由自主地屏气,着迷地轻轻走上前,一时忘了身处何处,虚空中描摹着雕像壁画的轮廓。
她没注意到,先前搏斗时手上擦伤的伤口又慢慢渗出血,汇成一滴血珠,缓缓向下滑动,最终滴落在展台上一块貌不惊人的龙纹陶片上。
嗡——
像是一道看不见的波浪在房间内平扫荡漾,叶烟莫名觉得有些耳鸣。
当她抬眼时,突然看到身旁的唐代骑射女俑冲她眨了眨眼。
叶烟:……
叶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