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祖不服气:“凭什么你当我老师?就你这病秧子模样,能教会我什么?”
魔法师并不气恼,微微一笑,然后把孱弱的血族按在地上狠狠揍了一顿。
一语敲定,后来的回忆里都是两人枯燥又漫长的教学,每当始祖受不了想反抗时,总会被魔法师暴力镇压,后来这几乎快成了他的心理阴影,每回见到魔法师时总有种脊背发凉的感觉。
那时外界并不安稳,他们即便躲得再隐蔽,魔法师的仇家也总能找上门来,也是这时候始祖才真正觉得魔法师背景不小,也觉得魔法师性格是真恶劣,仇敌一找到他们,魔法师房门一关把他推出去独自应对,嘴上说着是在磨炼他的能力,实际上就是单纯懒得应付那些人。
后来始祖抗议次数多了,魔法师才勉为其难坐在一边笑眯眯看着戏。
始祖常常要跟那群实力不弱的敌人缠斗才能击败对方,打得伤痕累累时,魔法师会慢悠悠过来,用帕子擦干净他脏兮兮的小脸,夸他又厉害了很多。
始祖觉得他在嘲讽,气得要跟他打一架,结局当然是以失败告终,常常气得没办法。
第34章:失望
少年时期的始祖对一切都很警惕。
他在落入魔法师手中后,一直在偷偷观察魔法师。
最常看到的是那唬人的魔法袍,一身象征着地位的华贵魔法袍在漫长的漂泊中显得格外轻薄,反复清洗到快要褪色,破旧的袍角缝缝补补,挂在那面整理得干净的墙上,跟一排排整齐图书放在一起,好像正挺着腰板努力重现曾经的辉煌,却不知道它在外人看来有多落魄。
魔法师坐在木制躺椅上,身边的水晶发出幽蓝色的光,连同他那半边脸也陷入深蓝,眼珠盛着晚风。
始祖心里猜他也许得罪了政敌,也许凭着好样貌坑谋拐骗被发现,也许再加一点故事色彩,与年轻貌美的姑娘自由相爱,却突然得知姑娘是哪国公主,国王看不上他这个贫寒落魄的魔法师,下令追杀他……
他不抽烟不喝酒,爱干净知礼仪,有着一切绅士该有的美好品德与样貌,却活得这么落魄。
“看我干什么?”他的视线自然瞒不过魔法师,魔法师扫过他一眼,“饿了就去抓只兔子吃,别死外边就行。”
好吧,他还有一副烂脾气。
始祖恶声恶气说:“你就活该被追杀!”
“天才总要受点磨难,这都是普通人的嫉妒罢了。你要是闲的没事就去把门口的柴劈了,再烧点热水准备煮饭。”
烂脾气、厚脸皮,装模作样还喜欢暴力镇压。
始祖觉得自己真是着了魔了,怎么会觉得这么个玩意儿可怜。
他选择性忽略了后面那句话:“你带我回来不养我?这么长时间我就喝过一次血,我还在长身体呢!”
“你到底要长几百年的身体?胡搅蛮缠,不批。”魔法师头疼地揉了揉额角。
衣领处的衣服慢慢滑了下来,他肤色很白,之前被咬过的伤狰狞地暴露出来,重伤未愈的体质很难自愈,他又没找到合适药材,便一直拖着没管,他哪有精力应付这臭小鬼。
始祖绕到他面前,撒泼似的抓着他衣服不放手:“不行,你好歹给我点血维持**能,我要的又不多!”
“就你那动起手来没轻没重的,我怎么放心让你来?”魔法师轻嗤一声,“我告诉你,别想了,在我们从这里出去之前都要保存体力。”
看来他俩初见时给对方留下的心理阴影都不少。
始祖如同泄了气的皮球:“我还要在这里待多久啊,你就没有关系好的亲人朋友找一找你吗,你父母呢?”
“死了。”魔法师趁着他发愣把自己的衣服解救出来,语气稀松平常,“死得干干净净,没人管我。”
始祖也没说话了。
隔了很远,他的声音又传过来。
“与其想七想八,不如靠自己。”
他们俩的关系在一开始的相看两厌中略微改善了些,虽然始祖还是觉得他人不行,但他教的东西很行。
让他一个在几个月前还懵懂无知,被一群普通人追杀的他极快掌握了无数救命的知识,他能保证,要是再回到那一天,他能带着养父母安然无恙地离开。
人类与血族的作息大不相同,为了协调好时间,魔法师勒令这只小血族配合他的作息来休息,给白天留更多时间去学习魔法。他没忽略窄小的房间里只有一张床的事实,之前他要不打地铺,要不跟这血族交替睡床,还没习惯另一个人的存在。
他把始祖拎到床上,约法三章以后便放心睡去。
静谧的房间里,始祖能听到另一道清浅的呼吸声陡然变得急促,随后紊乱。
似乎睡不安稳,总有梦魇缠身。
他等了一会儿,轻轻开口:“你怎么醒了?”
“你睡姿不好。”魔法师翻过身背对着他,困倦中的声音微哑,“我怕睡得好好的,你突然给我来一拳。”
始祖嘀咕着:“怎么可能。”
他都还没开始睡,压根儿没动过,绝对是这个人类在诓骗他。
他睁着眼睛躺了一会儿,身边又没动静了。
疲惫渐渐涌上来,始祖也睡了过去。
·
他是被压醒的。
还说他睡姿不好,这个人类明明更烂,他还是睡前那个姿势,醒来时却被紧紧抱住。平时矜持又洁癖,不让他靠近半分,这会儿几乎整个身子压在他身上,头埋在他颈窝里,炽热的呼吸对于一个浑身冷冰冰的血族来说过于感觉奇怪,他推开魔法师坐起来,魔法师才迟钝的醒过来,眼里还有茫然:“你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