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丞相府回来后,谢异书没再去探过病,也没打听过顾子言的伤养得怎么样。
在府里装鹌鹑装了快一周,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在阿竹担心自家王爷要郁闷成疾时,逸王府收到了一封用轻薄绸带系着的信。
系着信笺的绸带约莫两指宽度,轻轻柔柔,还带着脂粉气息,根本不是什么正经东西,而是一条风月场所的腰带!
谢异书经常同一群狐朋狗友去后/庭花,阿竹耳濡目染,也很清楚这绸带和后/庭花那些侍客的哥儿腰上系的,一模一样。
哪个小倌,居然敢把这种东西送来王府?
把信交给谢异书,阿竹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站在一旁:“殿下,这后/庭花的哥妓找上门,不会是您……”
他欲言又止,谢异书拆开信:“本王怎么?”
虽然谢异书平易近人,但阿竹还是不敢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斟酌再三,憋出一句:“不会是您要有后了吧?恭,恭喜王爷。”
被阿竹的话骇住,谢异书手一抖,差点把手中的信笺撕裂,他无语至极地看向阿竹:“阿竹,请问本王每次去后/庭花,带上你没有?”
“带上了啊,即使王爷不带我去,我也是一定要跟去的,那种地方,要是王爷一个人去的话,实在是太危险了。”
谢异书微笑:“那么,每次去‘那种地方’的时候,本王有脱离过你的视线吗?”
阿竹:“绝对没有!我把殿下看得很紧!绝不允许任何一个人和殿下单独相处!”
谢异书起身:“所以,你觉得在你的无死角监视下,本王是哪里来的时间,去留个后呢?”
阿竹沉默了。
谢异书懒得理他,将那信封看完后折好,阿竹突然道:“说不定您趁着我一转身的功夫就失身——”
忍无可忍,阿竹挨了一记暴栗。
谢异书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袖口,起身:“既然阿竹是这样想的,那今日就别跟着了,反正跟着也没什么用,毕竟本王趁你一转身的功夫就可以了事,所以你在府里待着吧。”
阿竹大惊失色:“不可!您一个人去太危险。”
谢异书微笑:“被你误会似乎更危险。阿竹你今天就看本王什么时辰回来。本王今天要出去证明一下自己。”
阿竹:“一整天?”
谢异书点头:“一整天。你以后出去造谣,就按照这个标准来。”
阿竹似懂非懂地点头:“那王爷晚上出发?要准备点什么东西吗?”
谢异书:“不,现在就出发,本王就要白、日、宣、淫。”
谢异书收到的那封信,是后/庭花新晋头牌,清歌写给他的。
一月前,回京路上,谢异书骑马从槐树岭路过时,一名少年正蜷在路中央,乌黑凌乱的长发下是未着寸缕的躯体。
雪白的肌肤上伤痕密布,谢异书及时勒马,才没有将那一身雪白踏碎。
少年看起来未及弱冠,三言两语同谢异书一群人解释了自己的处境。
他是这槐树村的人,村里基本没有男人会娶他这样的哥儿,更没有男人会看得起哥儿的身子。
潮热期发作的哥儿都会被扒光丢到这荒郊野岭自生自灭。
谢异书捡到他时,他正在饱受潮热期的折磨。
护送谢异书一同回京的人很少,除去谢异书本人,剩下的只有郝运,沈奕,和以洛达为守的十来名锦衣卫。
没人能解这少年的燃眉之急,即使少年愿意将身体献出去。
但好在,他们的队伍中有个神医沈奕,沈奕虽然不能完全压制住潮热期,但可以替少年将潮热期推迟几天。
几天后,一行人抵达皇城。
在征求少年意见后,谢异书将他送去了后/庭花。
逸王殿下回京第一天便光顾南风馆,并且还带回来了一个长得祸国殃民的哥儿,这哥儿不久后还成了后/庭花的头牌。
这件事情是瞒不住的,大街小巷都在传,甚至有人不知从哪得知了路上的事,于是《风流王爷救下潮热期美少年》的话本在坊间似乎也卖得火热。
掐指一算,自从丞相府回来,谢异书便好些时日没出去晃悠过了。
收到信后,他换了一身简单不失奢华的衣衫,大摇大摆地出了门。
京城共有四所颇具规模的南风馆,后/庭花是这其中评价最高,客流量最大,客人地位最显赫的。
虽然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这种地方是干什么的,但基本没有官员会来抄这些妓馆。
因为这些妓馆,特别是后/庭花,里面养着许多达官显贵的小情人,要抄后/庭花,那后台必须够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