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是他古早记忆里的顾子言,小时候,顾子言分明一直就是这样对他毕恭毕敬,莫敢不从。
就和他那个乡下爹一样,这种长得勾人的祸水,只配过一辈子仆人的日子,顶多做个榻上的娈宠,连妾都不配。
他前段时间便听父亲从邹廊那里探得一点口风,说是顾子言的头出了点问题。
现在一看,果然如此。
怕是之前在丞相府那一下撞傻了。
顾靖宇高兴得忘了形,一拍桌面,异常威风:“不是让你用衣袖,是用你的手擦。”
他撩开顾子言的袖口,一股刺激的药味突然传来,在座的人视线都落在那腕间的绷带上,有人想制止:“丞相大人这手上有伤,还是算了,算了。”
“算什么算?”顾靖宇呵斥一声,抓过顾子言的手就朝桌上摁。
“砰!”一声巨响,听得出来施暴者用了很大的力,声音听起来疼得不行。
顾子言腕间的绷带却仍然洁白,毫发无损。
一只养尊处优的手带着点点酒渍,粗布麻衣内掩着的是绯红的丝绸袖口,越过污浊的桌面,将丞相大人的手牵了起来,又是“砰”的一声,那手将剩下的半个酒坛再次砸在了顾靖宇头上。
血流如注,顾靖宇当场不省人事。
突遭变故,
“靖宇兄!”
“快去找人请大夫!天,你这个小二发什么疯,你怎么敢——”
于谨话还没说完,便被他口中的“小二”掼到了墙上,墙壁被砸出了几道裂痕,他滑倒在地,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要碎了。
谢异书上半张脸用帷帽遮着,但从那没有弧度的嘴角也能看出来,这个人现在在气头上。
别惹。
飞溅的碎片划伤了谢异书的左手,他拽着顾子言被蹭得脏兮兮的袖口,顺便擦了自己手上的血渍。
一群人缩在角落,就要偷偷跑出去报官找大夫,谢异书淡淡开口:“想死就往外走一步看看。”
顾靖宇的头还在汩汩冒血,于谨在地上阴暗爬行,一群公子哥抱团缩在角落,盯着这突然出现的不速之客和一旁的丞相大人。
不禁为丞相大人捏了把冷汗。
但丞相大人似乎没有这种自觉。
还偷偷揭开不速之客的面纱瞧了一眼,手背被人打了一下。
谢异书轻轻拍开他,继续沉默。
顾子言双手搁在身前,因为皮肤白的缘故,那轻轻的一拍就拍出一点红痕,谢异书眉头不可控地挑了一下:“面团捏的,又窝囊又软。”
分明是恨铁不成钢的话。
丞相大人却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哥儿都是这样的,要学着温顺一点,不然讨不到夫家。”
谢异书一脚踢开半死不活的顾靖宇,看向顾子言:“那你可得擦亮眼睛好好找。”
“?”
谢异书话语显得有点急切:“你得快点生个孩子,不对,多生几个,让顾靖宇死了继承的那条心,这钱你就是喂狗也不能喂他。”
话音一落,顾子言耳垂一红:“哦,好的殿下,臣会努力的。”
为皇室开枝散叶的任务,就包在他身上吧,
生多少小殿下都行,他不嫌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