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萧世泽心存怨怼(1 / 2)

《穆如欢萧佑》 佚名 13407 字 4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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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萧世泽心存怨怼

穆如欢和青黛对视一眼,满意的看着萧世泽咬牙切齿。

她们只当没有发觉萧世泽的愤恨,带着他回了萧府。

前厅只有萧老夫人在等着。

萧老夫人已经和萧佑打了个照面,也知道了穆如欢带去的徽州贡墨有多么的珍贵。被萧佑好一通埋怨,她有口难言,心里亦是愤恨的紧,将这笔都记在了穆如欢头上。

她不知道贡墨的价值,穆如欢还不知道吗?用的着用那么好的东西去讨好周相如消气吗??

萧老夫人就做好准备等穆如欢回府后将这气出在她身上,可准备好的一番话都在瞧见萧世泽脸上红肿时没了。

她惊呼着揽过萧世泽来,又想当然的质问穆如欢:“你不是已拿了那墨去叫周相如消气,为什么还在族学打泽哥儿呢?!就算给他赔罪,也没有这么个赔法!”

“婆母哪儿的话,这是夫君大打的,夫君还罚泽哥儿跪了许久,好一通训斥。”穆如欢立即反驳。

萧世泽委屈点头:“就是爹爹,爹爹太过分了,一点都不好。要不是母亲为我求情,我都不一定能回来呢。”

青黛随即就道:“我家小姐对泽哥儿的一番心,天地可鉴,老夫人你怎么能一再的误会指责呢?”

萧老夫人没想到是萧佑做的,噎的厉害,但又拉不下脸来作低,“我这不是没成想佑儿竟气到这程度。”

她不想说下去,直接越过这话头,板着脸对萧世泽道:“你也是,怎能不认真念书去和下人赌钱,还对先生动手?你难道不知赌钱的害处?这次要长个记性,往后莫要再任性妄为。否则,你爹爹要打烂你的屁股了。”

“你院中的下人,祖母也已替你换了,再不会有刁奴纵坏了你。回去后便好好歇息番,晚些时间再去给你爹爹请安认错。明日起,更要好好跟着周先生念书,他可是我们好不容易留下的。”

萧世泽没想到穆如欢和青黛说的是真的,他院中的下人竟真被换了!

那萧怀玉揭发他的事不也是真的无疑了?!

“我不要新的,我就要原来的那些!祖母你要换就去换萧怀玉院里的,不许动我的!”

萧老夫人蹙眉:“这关玉姐儿什么事。”

“当然关她的,她是故意让我不好过呢,她就是还记着先前的仇!”萧世泽大喊道。

萧老夫人眉头皱的更紧了:“不许胡说,玉姐儿就没做什么,今儿一直老实听话的在院中念书习女工,一早还去给你爹爹认错了呢。”

“可就是她故意揭穿我的!”

萧世泽不明白萧老夫人为什么不信自己。

萧老夫人看他不思悔改反攀咬萧怀玉,便是再溺爱,也有些不满了。

萧世泽一见她露出不满就火气直窜,当即要去找萧怀玉问个清楚。

萧老夫人这下真恼了,斥他无理取闹,叫张嬷嬷把他带回院里闭门思过。

要是这般行事再闹一回惹了周相如,萧老夫人不敢想府中还能有多少之前东西可以给周相如赔罪,再出一点她都头疼啊!

穆如欢老神自在的看完了热闹,才装作担心的开口:“婆母,您别太气了,泽哥儿也是年纪小还不知事,再大些便懂得您的用心良苦会听话了。”

萧老夫人直叹气。

“但愿吧。泽哥儿可是我们萧家的未来,他必得勤恳努力啊。”

说到这个,萧老夫人想起穆如欢来,看着她道:“如欢,你也得帮着给泽哥儿细细谋划前程。”

青黛冷不防嘀咕道;“方才还怨小姐不够用心呢,现在就不觉得我家小姐不上心了?敢把泽哥儿交来了?敢情用的时候才想起我家小姐吗?”

她口齿清晰,让人听得清清楚楚。

霎时间,前厅里鸦雀无声。

萧老夫人脸色难堪又发青。

穆如欢作势蹙眉呵斥:“不许胡说,婆母怎会如此。”

随后才看向萧老夫人,“青黛也是心直口快,没有别的意思,婆母不会跟她一个丫鬟计较吧?”

心直口快?也是对她心里存怨吗?

都那么说了,她就是想计较,又哪儿还能?不然不就是她这个当主子的小心眼吗!

萧老夫人硬挤出点僵硬的笑意来:“自然不会。泽哥儿这事,是婆母心急了才考虑不周说错话,不是故意怨你的,你也别往心里去。”

“这是自然。”穆如欢微微一笑,从善如流的转移话题:“婆母,夫君呢?我瞧他被泽哥儿气的紧,我还是去劝劝夫君吧。免得下午泽哥儿去请安时父子俩又吵起来,影响夫子感情。”

治萧老夫人心里一惊。

萧佑回府后得知了叶如月被她罚了,心疼的过去直接把叶如月带回寿安堂偏院了,她怎么说都不听。

可不能让穆如欢知道萧佑这会儿在哪儿,去叫萧佑也来不及了。

“如欢啊,你别太担心,佑儿心中有数,又是泽哥儿的爹爹,不会生他太久气的,不妨事泽哥儿去请安。”

“那什么,你不是还要准备给方係师太的见面礼吗?快去准备吧。你也折腾这么久了,回去歇息会儿。”

萧老夫人一副体贴样子。

穆如欢也不是真想见萧佑,就是想从萧老夫人心声了解下萧佑在做什么。

她顺势起身,“那儿媳告退。”

“这个穆如欢,越发气人了!”她一走,萧老夫人向张嬷嬷啐道。

可转念一想,“比起叶如月,还是穆如欢能顶事,能把周先生劝留下,又能给泽哥儿谋好前程。可叶如月呢,只会耽误泽哥儿,又把佑儿勾的失了分寸心智,做出那么多恼恨的事来!”

萧世泽这事让萧老夫人想起多年前叶如月连累萧佑科考的事。

前有连累萧佑,今又耽误萧世泽,萧老夫人心中对叶如月的那点好印象出现了裂缝,挑剔不悦噌噌的冒出。

越想越不是滋味儿。

张嬷嬷就事实客观中立的道:“老夫人,不是老奴手说,还是夫人能当起主母。您不如劝劝大人,在少爷长大前最好还是留着夫人,让夫人多出几年力吧。等少爷稳了,到时大人再想要叶姑娘随他去,不致影响您母子感情。”

萧老夫人赞同的点点头,那还是劝佑儿晚些时候再对穆如欢动手吧。

此时的萧佑在叶如月的偏院,看着叶如月梨花带雨的向他哭诉委屈,心都要碎了。

叶如月再三保证自己先前不是有意瞒着萧世泽玩闹,只是分别太久见孩子,一时忍不住,想看孩子多高兴些而已。

再一说到在萧老夫人面前的艰难和府中受到的冷待,萧佑便心疼的都作罢了,被叶如月哄的一口答应下来,定然早些对穆如欢和穆家动手,好扶叶如月上位。

叶如月便也大度表示不怨萧老夫人责罚,叫萧佑更加心疼愧疚。

叶如月心里冷笑,等她成了萧家的主母,她一定要把这些气在那个老婆子身上出回来。

到时也不能再让那老婆子活下去日日给她摆婆母范!

叶如月心里满是狠意。

另一边,萧世泽回院里看到下人们果然都是新的后,很是发了通脾气,吓得新来的王嬷嬷也不敢带下人冒头露面过眼,都尽量远远的躲着,免得被殃及。

但没过一会儿,忽然被萧世泽叫过去。

“我不能出院,你去把萧怀玉叫到我这儿来!”

第一百〇一章。萧怀玉耀武扬威

这是王嬷嬷被交代的第一件差事。王嬷嬷不敢耽搁,赶紧去了。

“哦?哥哥想见我啊。可是他不是被禁足了吗?我能去吗?”玉隐居里萧怀玉听说后,不紧不慢的反问。

王嬷嬷神色为难:“老夫人没有明确的说不许他人进出少爷的院子,只叫少爷在院中思过。小姐应是能去的。再者少爷极是想念您,说一定要见到您,还请小姐移足去一趟吧。”

王嬷嬷不敢说,就萧世泽当时吩咐的那个样子,要是她不能把萧怀玉请去,他怕是能拆了整个院子。

茱萸担心的看着萧怀玉:“小姐,您还要念书,不如……”

“无妨,哥哥想见我,我自然该去的。哥哥还是犯了那么大的错,我作为妹妹更该劝一劝了。”

萧怀玉让王嬷嬷先回去传话,自己隆重的打扮了番,换了身顶气派的新衣,施施然带着茱萸去了。

一进萧世泽的房间,迎面突然飞来个东西。

萧怀玉眼疾手快的后退侧身躲过。

茱萸惊呼:“少爷,您怎么能这样呢?要是误伤到小姐怎么办?!”

“闭嘴,这里有你个奴婢说话的份儿吗?滚下去!”萧世泽怒吼,让王嬷嬷屏退下人。

茱萸看向萧怀玉,得她点头才退下。

房间里就只剩了两人。

萧世泽冲上来扬手,反被萧怀玉抓住手。

萧怀玉逼视他,全无往日的顾忌犹豫,甩开他道:“哥哥,你省点力吧。要是你打了我,我立马就去祖母和爹爹面前告状!”

萧世泽道:“那正好,你现在就跟我去!你故意害我,我跟你没完!”

“哥哥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怎么听不懂呢?”萧怀玉无辜的看着他,“明明是哥哥心气儿不顺,叫我过来撒气。哥哥,你说祖母和爹爹是更觉得你无理取闹呢,还是训斥我?”

萧世泽怒火更甚:“少在这儿给我装!我院里的下人都没了,你是不是很得意?你就是还记着前些日子的事故意的!”

一提到这个,萧怀玉脸色顿沉,猛地上前逼近。

萧世泽竟被她的气势吓到后退了半步。

“我记着又如何?我不该记着吗?你故意在祖母和爹爹面前添油加醋,让我受了那般奇耻大辱,我记着怎么了?!”

“但我可不像你,我事后跟你道歉了呢,你跟我道歉了吗?!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妹妹吗?!”

萧世泽被问的愣住。

萧怀玉冷笑,道:“哥哥,你最好记住今日的滋味儿。往后该我的,别来抢半分!否则,别怪我真的不念兄妹情谊下手!”

甩下这话,萧怀玉扭头走了。

萧世泽堪堪反应过来,愤恨的跺了跺脚。

“萧怀玉,你给我等着,我也跟你没完!”

观棠院里,穆如欢很快知道了萧怀玉去见过萧世泽的事。

“他们两个聊的投机吗?”

“应当是投机的,玉姐儿走时都是面上带笑,得意洋洋的,显然是聊的挺满意的。只不过,泽哥儿后来把屋里的东西都摔了,吓得下人们都不敢进去收拾。”见兰边给穆如欢烹茶,边说道。

青黛和莲若听得很是解气。

莲若道:“活该!先前不是还一同瞒着小姐您狗男女的事,挺同仇敌忾的吗,这下奴婢看往后他们兄妹俩是和气不了半分了!”

穆如欢接过杯子喝了口,唇角微微勾起。

是啊,这下她倒要看着萧世泽日后怎么办。

萧怀玉可不会像梦中那般甘心嫁高门攀枝帮他了。

“小姐,那要再做做面子吗?”青黛灵光一闪道,“玉姐儿听话的在自个儿院子里那么久,想必学累了,不如送点糕点过去赞赏一番,叫府中下人晓得她是如何如何的懂事,不比泽哥儿无法无天。”

穆如欢笑了:“行啊。”

青黛便兴冲冲的去办了。

于是到下午,满府便都传遍了。

傍晚萧世泽好不容易冷静下来,听萧老夫人的去给萧佑请安认错,结果半路上听到下人们议论纷纷,说自己如何如何的顽劣不知好歹,竟辜负了周先生这么好的名师教导,还冲撞长辈。

对比之下,萧怀玉就是多么多么的好,与他天差地别,不像一母同胞的兄妹。

萧世泽被惹怒,狠狠罚骂了嚼舌根子的下人。

到书房萧佑跟前时,萧世泽更是将王嬷嬷代萧老夫人交代认错的话忘的一干二净,跟萧佑告状萧怀玉故意害她。

萧佑本来因为叶如月的求情对萧世泽心软了。

一听这话,他气性上来。

“你给我跪下!”

“玉姐儿好心为你,还给你求情,你却如此编排揣测她,哪有个当哥哥的样子?”

“看来往日我真是惯坏了你,才纵的你这般!”

萧世泽不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向着萧怀玉,又冤枉又委屈愤怒,梗着脖子说自己没错。

这气的萧佑脸红脖子粗,再次甩了他一巴掌,让他滚去外面院中跪着。

萧世泽的倔劲儿上来,很是伤心的出去了。

哪怕萧老夫人和叶如月听到动静前来给他求情,他也倔强的说不,坚持要跪着。

萧佑怒极反笑:“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个儿子!”

最终穆如欢过来了,说起明日周相如还要授课,不好罚萧世泽太过,免得没法起来上课,萧佑才作罢,叫下人把倔着不动的萧世泽拖回自己院子里去。

萧怀玉不肯错过这番热闹,屁颠屁颠的来了。

萧世泽看到她更加破防,直叫她滚。

当着萧老夫人和叶如月的面,萧怀玉一脸无辜委屈的应是,黯然走了。

于是这下萧老夫人和叶如月也生气了,叫下人准备好晚膳给萧世泽吃后,没有多待便走了。

萧世泽自觉全世界都在针对他,闹起了绝食,窝在被子里掉眼泪。

穆如欢也便在这时过来,耐心十足的听他发完牢骚,才不紧不慢道:“若你当真如此气玉姐儿,也气回去便是了。”

萧世泽抹着眼泪说:“我气不过。”

“怎么会,你拿她最想要的气不就行了。”穆如欢淳淳引诱,“她想要的,你不清楚吗?那你想想,她需要费尽力气要的,你不用努力,甚至不用认真念书就能得到,你觉得她气不气?”

萧世泽噌的坐直。

穆如欢笑;“母亲只是随口说说,可别放在心上。这也是不能做的哦。你要是做了 母亲可就要生气了。再说你们两兄妹哪儿有过夜的仇,定然明日就和好了。所以你也别气了,快去吃饭吧。”

穆如欢点到为止,带人走了。

萧世泽眼睛滴溜溜的转。

不能做吗?

可他觉得这有道理极了!

萧怀玉想争的,他唾手可得,哪怕他真是废材,爹爹祖母也不会给她,还有比这更气人的吗?

他得出了这口气!

萧世泽下定决心,那就这段时日,他不那么认真听,等出完气看萧怀玉出丑后,他再认真读书。这也不会耽误他。

萧世泽想通后高高兴兴去吃饭了,也早早睡下。

但是次日一早他没有早起,等到快日上三竿了,被萧老夫人着人硬叫起来。

萧佑去上朝了,不在府中。

萧老夫人有些生气萧世泽睡过头,但一听萧世泽可怜巴巴的说是昨日受罚累着了才多睡,又心软下来,还帮着在周相如那儿找了个借口,叫周相如没法计较发作。

周相如耐着性子讲学,期间随便问了几次,谁知萧世泽支支吾吾的,一问三不知,与先前大相径庭。

一直到下学,周相如脸色已黑如锅底。

萧世泽不仅蠢笨,课上还几次三番走神!

他就又让人请来萧佑问是怎么回事,萧佑现今得知了萧世泽过去三年间的样子,对萧世泽没有从前那么自信了,好不容易才糊弄过去。

离开后,萧佑也黑了脸。

萧世泽眼观鼻鼻观心,乖巧的认错,保证会好好学,叫萧佑没法说什么。

但是一回府,萧世泽立马让王嬷嬷散出消息,说即便自己一无是处,也得爹爹和祖母用心栽培,不像某人再努力聪慧都没用。

萧怀玉在玉隐居听说了,嫉妒的差点撕烂书。

第一百〇二章。试探叶如月的机会到了

如此坚持了几日,萧府被闹的鸡飞狗跳,萧佑和萧老夫人、叶如月都头疼不已,穆如欢就不动声色的搅和看热闹。

其中萧佑最是疲累,他不仅要应付周相如的质疑和不满,要分出心神来督促萧世泽向学,还要处理公务。

正逢春闱该放榜了,公务愈多,他每天都忙到三更半夜,几日下来人都瘦了一大圈。

萧老夫人和叶如月私下里都心疼无比。

穆如欢冷眼旁观着,终于在几日后挑了个萧佑又被萧世泽念书气到跳脚的时机去寻他,主动提议道:“夫君,你公务繁忙难以分心顾及泽哥儿,我也要准备后日的春日宴,没法时时上心泽哥儿,这么下去没人看着他,他怕是更顽皮,改不过性子了。”

“不如这样,上次你和婆母不是都说叶表妹颇有才学,正好她在府中也无甚事可做,不如请她看顾泽哥儿的课业?就是不知道,表妹愿不愿意,是否还记着上次我与她的误会。”

萧佑一听大喜。

他正愁没有合适时机让叶如月去萧世泽身边看顾呢!

月儿有那般才学,工夫又多,定能帮着糊弄过周相如去。等泽哥儿性子定下来真学出点东西后,也就不用担心再被周相如看穿找了。

“就这么办!夫人多虑了,月儿性子柔顺大度,不会与你计较的。泽哥儿更是她的侄子,她怎么会不答应呢。”萧佑说完,立马离开观棠院去找叶如月了。

因着这次有光明正大见面的由头,他脚步飞快,肉眼可见的愉悦。

“呸!还柔顺大度?说鬼呢。应该是您不跟她计较才对!”莲若愤愤的说。

青黛和见兰也冷眼看着萧佑离去的方向。

穆如欢不在意,她是故意在这时候找叶如月的。

“见兰,三梅的伤也该好的能下床伺候了吧?就算不能近身忙碌,也该能露个脸见见叶如月了吧?”

见兰估算了下,点头:“您赏的伤药极好,那日打的也不重,便是同表小姐出府过一次,也该好大半了。”

“那就好,你让她去找叶如月,务必趁叶如月到萧世泽身边帮他的机会,看看叶如月是向谁、又是如何拿出像以往那般文章的。”

拜师宴后到现在,穆如欢没见叶如月再去打听过紫竹亭。或许是见萧佑私下暗寻找不到人,她开始放心露不出马脚了。

人放松的时候总容易出错,是时候再试探叶如月了。

见兰领命去了。

穆如欢想起什么,又转向青黛。

“晚些时候你找趟陈望。明日就是春闱放榜,名次定下后,宋公子可能就到了丧……务必让人跟好他。莫要让他出事。”

青黛重重点头。

那边萧佑去找了叶如月说起后,叶如月十分高兴的应了。

但想想又有点狐疑:“穆如欢真有这么好心,能叫我和泽哥儿有机会相处吗?别是她故意给我设的套。”

萧佑在别的事情上或许会怀疑,但在这上面没有疑问。

“你想多了。”

“穆如欢是真的为泽哥儿着想,也是真的想和你和睦相处,没有记恨你。不谈然她怎么会想请你做这么重要的事。”

叶如月有些不高兴萧佑护着穆如欢。

“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她实际心里有没有记恨我!”

萧佑却不想和她就此说下去,他还有不少公务要忙。

“总之,你看顾好泽哥儿,明儿他去族学时,你可直接同他去了。要是周相如再问泽哥儿什么,你想想办法。否则这么下去,周相如真要怀疑泽哥儿了。”说完就回书房去了。

叶如月因能与萧世泽同去族学而几激动,便也将对穆如欢的不满暂时抛之脑后,叫来春雨准备些明日要带的东西。

“午间是要在那儿用膳,不知那儿膳食如何,明早你且先做些吃食带着,要多准备泽哥儿爱吃的糕点,这样他念书时饿了也能吃。”

“也不知那儿冷不冷,这样,我记得我箱子里有双鹿毛的护膝 把这一会儿送泽哥儿院子里去。”

“还有……”

叶如月念念叨叨的掰手指头数。

春雨对于叶如月能去族学了也很兴奋,一一应着准备。

就在这时,三梅来了:“拜见表小姐。”

“三梅?你好了?能下床了?”叶如月看到她很高兴。

春雨却是瞬间落下嘴角。

三梅仿佛没看到她,向叶如月磕头道:“奴婢好大半了,多谢表小姐惦念。奴婢无以为报,又想早点给您当差,所以一能下床就赶紧来了。”

春雨道:“用不着你,表小姐这儿有我,你既没有好全,就该继续在床上躺着。”

三梅看她一眼,再转向叶如月。

“表小姐以为呢?”

叶如月那当然是想三梅早点回来做事了,多个人手能做的也多点,先前她只是不好让三梅带伤过来。

她亲自扶起三梅,“我自是缺不得你的。”

“表小姐,听说您明日去族学,那奴婢能跟着您同去吗?”三梅登时抬头,“奴婢现下恐怕也还做不了多么重的差事,但跟着您出门跑跑腿还是可以的,只要您不嫌弃奴婢就好。”

叶如月对带谁无所谓,就一口应下了。

春雨脸色微变:“表小姐!您不是说带奴婢吗?”

“哎呀,你们两个人谁跟着我都是一样的。”叶如月拉着她们两个人的手,“从今往后,你们都是我的心腹,要好好相处。”

三梅笑着应是。

春雨咬牙看三梅一眼,不甘的低头应。

叶如月满意的点点头,叫她们先出去了。

“你一回来就能笼络住表小姐,是不是很得意?!”春雨愤愤的叫住三梅。

三梅拧眉,“我没有。”

“呵,虚伪!你等着,表小姐身边迟早只剩下我!”春雨甩袖走了。

三梅深深的叹气。

次日一早,三梅早起跟着叶如月去族学。

萧世泽对于叶如月能陪着他很高兴,一口一个叶姨。

到族学,周相如不喜有女子在堂内,叶如月就到了偏间等着,顺便听听周相如怎么上课的。

然而她越听越脸色不好看,萧世泽怎么什么都听不懂,对周相如问什么都说不知道啊!难怪周相如脾气大,跟萧佑搞了好几次状,萧佑也身心俱疲!

旁边三梅悄悄打量着叶如月。

叶如月听不下去了,让三梅去送茶水,顺便给萧世泽眼色让他借口出恭过来。

三梅领命去了,很快萧世泽过来,跟叶如月抱怨上课一点都不好。

叶如月苦口婆心的让他认真听讲,不会时该问就问,但也别问太白痴的。

想想,叶如月让三梅出去。

三梅想起穆如欢的吩咐,本想在门口躲着偷听,谁知道叶如月也把萧世泽在门口候着的小厮撵走,还叫三梅看着点,别让小厮或其他人靠近。

三梅和那小厮一起离远,就没机会再靠近偷听了。

等萧世泽出来后,三梅赶紧回去,只见叶如月一人。

没一会儿,萧世泽竟然表现出色,叫周相如很是满意。

三梅暗自警惕找机会问询叶如月,却没找着机会,且后面叶如月没再叫萧世泽单独相处了,只趁萧世泽休息时给他讲了讲周相如留的课业,确保他听懂。

傍晚回府,三梅就悄悄把这结果送到观棠院去。

晚上得到回信,让她别急,来日方长的慢慢找机会查明。

第一百〇三章。宋砚澜遇到刺杀

“真是奇了个怪了。”

观棠院里,青黛实在想不通,“那位表小姐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就单独和泽哥儿相处了会儿,便让泽哥儿表现的能叫周先生夸了。”

见兰想了想道:“或许是表小姐确实如大人说的有些才学,算是聪明,所以她知道怎么点拨泽哥儿,用不上他人。未必是靠他人呢?”

“不可能!表小姐可不像是那种人。”莲若否定,“要我看,就是她已先暗中和谁接触过,得了指点。不然泽哥儿今日在周先生面前作出的那番奥妙见解是从哪儿来的?”

而且这表小姐要真是那等才学之人,怎么会自甘下贱为人外室,如今又伙同萧家这几个不要脸的来骗她们小姐?

穆如欢喝着茶思忖。

过了会儿才开口:“且等着吧,日后便知真相了。”

她就不信,她还能纠不出叶如月仰仗的这位大能了。

她看向青黛,问起别的:“人安排的如何?”

青黛知道她问得是宋砚澜的事,信誓旦旦道:“您放心,保管叫那宋公子平平安安的度过这几日!”

穆如欢点点头,便起身更衣洗漱,准备歇下。

另一边,宋砚澜还和文乘南住在同一间客栈里,只不过他坚决不再受文乘南的恩惠,住在一楼后院柴房边便宜的通铺房间里,平素还会出去找些活计赚点钱,想攒起来还文乘南这些日子对他的恩待。

文乘南已经将他视作自己的小辈,不舍得他早出晚归的辛苦,奈何身边已经没有书册可供宋砚澜抄写作理由,也抵不过宋砚澜的坚持。

“先生,明日就放榜了,您还是打算多住些日子,晚些再回兰山学院吗?”文乘南的仆人拿来兰山学院送来的信问他。

信是院长送来的,说学院实在需要他做些事,也多是和藏书阁的股本有关,希望他能尽快回去。

文乘南看了这封信,心道是不能再耽搁了。

“明日放完榜便回去吧。”文乘南有了决定,“等会儿小宋回来了,和他说一说,你去收拾行李吧。”

仆人应是。

而宋砚澜此时在上京南街的书局里,刚刚结束抄录活计,拿到掌柜的结算的工钱离开。

数了数到手的工钱,宋砚澜面上多出些笑意。

又攒到了些,可以尽快还清文前辈了。

待剩下的,他就寄回去给祖母,给祖母多做身新衣裳也好。

宋砚澜边想边走,已近月上中天,街上行人零散,没多久就再不见行人,快要到休市宵禁时了。

宋砚澜便改道走了小路近道,想尽快回客栈。

忽然,身后有脚步声出现。

宋砚澜以为是和他一般想尽快回去的路人,便没有多在意,谁知那脚步声持续了片刻不远不近。

宋砚澜当即回头。

身后竟空无一人!

这叫宋砚澜起了警惕,后退了几步环顾四周,没有发现什么。

他刚要继续赶路,忽然觉察到身后劲风袭来!

对危险的本能叫宋砚澜想都不想的侧身,却没完全躲过,余光里闪过道人影,狠狠一脚踹在他腰侧,将他整个人都踹飞出去,撞到了墙边堆放的杂物。

霎时间,宋砚澜体内五脏六腑如移了位般剧痛,吐出口血来。他急忙撑身,看到个持刀的黑衣人!

“你是谁?为何要对我动手?”

黑衣人蒙着面,却掩不住眼里的凶光,也不废话,几步上前扬手就要劈下来。

宋砚澜立马抓住手边的东西,也不管抓到的是什么,用力砸出去,将黑衣人砸了个措手不及。

他立刻爬起来抓住机会跑,但没能跑两步,迎面巷口处出现了三名同样衣着又持刀的黑衣人,皆凶神恶煞,堵住了宋砚澜的路!

前后都有人,宋砚澜生生被截在这条小巷子中,无路可逃。

宋砚澜心里一咯噔,见那三人冲来,也赶紧捡起地上零零散散的东西砸出去防身,这尽管挡了片刻,后面的人也已横刀劈来。

若非宋砚澜反应的快,那一刀绝对能砍断他的脖颈,但也在他后背上留下了狰狞的一道伤口。

宋砚澜吃痛的瞬息,被人踹翻轰然倒地,两道带着凛然寒光的长刀袭来,叫他再难躲开!

难道今日他就要丧身于此了?

可他还没有等到放榜,也没有报答完文前辈,更没有在祖母身前尽完孝……

宋砚澜双手慌张的摸索,想抓住什么挡住,却到底来不及了。

刀劈下的瞬间,宋砚澜本能的闭上眼。

千钧一发之际,倏然有破空声凌厉炸响,砰地击中刀身。

“哐当!”是刀飞出去落地的声音。

宋砚澜听到痛呼,似有人轰然倒地。他怔然睁眼,正好看到一身着藏青劲袍的高大青年从天而降落在他面前,将那两人击退踹飞!

旁边另外两人见状惊愕的对视,持刀冲上来,那两人也迅速爬起来对敌。

“恩人小心!”宋砚澜急急大喊。

可那青年似乎并不畏惧,不屑的嗤了声,一脚踢起地上对方落下的长刀握在手中,直接对了上去。

竟是武功高强,没片刻就利落的解决掉了四人!

宋砚澜清楚看到那四人倒在地上,一击毙命!

青年很谨慎的蹲下检查,确定没了生息,才扔了刀回来到宋砚澜面前,蹲下脆生生的问他:“喂,你还能自己走吗?”

宋砚澜这才看到青年的面容,剑眉星目,很是英气。

“多谢恩人搭救,我还可以……”宋砚澜赶忙要起身拱手作谢,结果一动作就扯到背上的伤,疼的他脸色苍白,连扶墙起身的力气都没了。

青年啧了声,伸手稳稳的把他拉起来,而后蹲下背起他。

“还是爷送你回去吧……哦不,你这得先去看大夫。万一你没了,爹不得……”

后面青年嘀咕的什么,宋砚澜没有听清,他也因失血过多和疼痛有些头晕眼花。

只勉强道:“那四个人……得报官……还请放心,到时宋某一力承担,不会累了恩人……”

“会有人处理的。”青年瞥了眼他说,见他已然昏过去了,腹诽道:读书人真是弱鸡,这点伤都受不住,身子也忒不行了。也不知道爹为什么要他保护这个人。

腹诽归腹诽,青年还是提起轻功飞檐走壁,迅速去寻医馆了。

第一百〇四章。宋砚澜落榜

次日一早。

宋砚澜终于恢复意识时,几乎头痛欲裂,睁开眼就见自己竟是在客栈的房间里!

但不是他住的那间,而是文乘南的房间。

这让还有些昏沉的宋砚澜怔了怔,忽然脑海里闪过昨晚零星的一点画面,宋砚澜骤然清醒,嚯地起身。

背上的伤口因此被扯到,宋砚澜疼的倒吸一口凉气,也出了不少冷汗。

昨晚的经历是真的!

——有人要杀他,后来他被一位突然出现又武功高强的青年救了,然后……然后怎么来着?

宋砚澜想不下来后面的事了,细想又脑袋疼的很,更不明白自己怎么回到客栈里的。

是那恩公送他回来的吗?

可是对方怎么知道他住在这家客栈?

他又怎么会在文前辈的房间里?

这时,开门声响起,随即文乘南担忧紧张声音传来。

“小宋,你总算醒了!”

宋砚澜抬头看到文乘南快步过来,仆人跟在他身后,手里端着还冒着热气的药。

宋砚澜想起身见礼,被文乘南按住,问他怎么样。

“晚辈尚可,让文前辈担心了,实在对不住。”宋砚澜愧疚道。

“这是什么话,只要你好就成了。”文乘南让他喝下药,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昨晚老夫等到半夜不见你回,本想让人去寻寻你,结果刚出客栈就见一青年背着你回来了,问老夫是不是认识你。”

“老夫说是,他就将你交给老夫,让老夫照料好你。还说让你安心养伤,不必想其他的。”

当时文乘南一见宋砚澜身上有血迹,又得知他背上有伤,吓了好一跳。

“我家先生本来今日要打算走的,一看宋公子你出事了,当即决定推迟。”仆人补充道。

宋砚澜面色愧意愈重。

文乘南瞪了眼仆人让他不要多嘴,问宋砚澜昨晚的事。

宋砚澜想起来心有余悸,“有人要杀我!”他和盘托出。

文乘南脸色一变,“怎么会有人想杀你?你可是有过结仇的人?”

“并无。别说人生地不熟的上京,就是在故乡,晚辈也都与人和善,从无结仇。”宋砚澜郑重的说。

“那难道是贼人冲的是旁人,但宋公子昨晚恰好经过那儿,被殃及了?”仆人说,两人都觉得很有道理。

“这得赶紧报官吧?宋公子你说那恩人杀了那四人,过后又先带着你走了,尸体岂不是还在原处,天一亮就会被发现?若是有人先报官查到宋公子你身上,对你恐有不利。还不如先下手为强状告有人要杀你,你只是自保。”仆人提议道。

宋砚澜觉得甚是,当即掀开被子要下床,“我这便去府衙击鼓,要个实情。”

然而却被文乘南按住了。

文乘南到底见多识广,想的也多,对此事看到了更深一层。

“小宋,你不宜先报官。”

“你至今没有仇家,多半就是被殃及了。凶手想杀他人误栽在你这儿,定会以为解决他的人手的人,是他要杀的人找来的帮手。而他的人没有回去,这人不就知道出事失败了。”

“若尸体被人发现报官,这人也肯定会收到风声,猜恨动手的人。你此时跳出去,没结仇也有仇了。万一这人再顾忌你是不是知道什么,真记上你对你下手怎么办?”

文乘南想了想,“应该等官府的人主动找上来,到时再说你伤重才醒才没有报官,由官府查证你确实无辜,才不会有危险。”

宋砚澜一点就透,脸色凝重起来。

“晚辈受教,是晚辈想简单了。”

“不过这种事,说不定背后的人不想暴露,早派人去查先发现了尸体处理了。那你就更不能冒头了。”文乘南冷静的吩咐仆人,“你去打听下,府衙一早可有接到百姓报命案。”

仆人应是转身,想到什么又停下,提醒道:“先生,这会儿春闱已放榜了,要小的一并去看了宋公子的名次回来报吗?”

宋砚澜闻言才想起这等要事,赶忙起身,道:“这还是我自己去吧……”

文乘南担心他身体,阻止道:“你还是好好养着吧。以你的才能必中,那三日后便得入宫殿试。若带伤不利索,怎撑得住觐见圣颜?”

他摆摆手叫仆人赶快去看了放榜。

宋砚澜感动的望着文乘南,“多谢先生。”

“你若是谢,便好好养伤。昨晚你可是吓着老夫了,痊愈后得好好请老夫顿酒。”文乘南故意板着脸道。

宋砚澜不好意思道:“这是自然的,不用您说,晚辈也要好好宴请您一番。”

文乘南说来又好奇:“昨晚救你的那情青年,你可认识?”

宋砚澜摇头。

“那便是缘分偶然遇见的。还好你小子运气不错,不然就真……”文乘南庆幸道。

宋砚澜也觉得是,暗自决定等伤好后去找那位恩公报答。

这时,宋砚澜肚子叫了几声。

文乘南就叫伙计送了些早饭进来,看着宋砚澜吃完后,叫他趴下睡会儿。

宋砚澜心里记着事,没心情再睡,撑着精神等到文乘南的仆人回来。

“先生,宋公子,赴宴今日没有任何命案!小的去了宋公子昨夜遇险的地方,那儿也没有尸体,连点血都没有,被人处理的干干净净呢!”

“那就是动手的人做的,他们果真不想暴露。”

文乘南断定,转而对宋砚澜道:“既如此,你且先按下不提,养好伤入仕后再暗中寻机查清何人所为。届时你为官身,便是被动手的人知道了,对方也会顾忌不敢再下手灭口,这样你会安全许多。”

宋砚澜点头:“好,我听先生的。”

仆人却欲言又止。

文乘南注意到,兴致勃勃的问:“小宋中榜了吧,什么名次?”

宋砚澜登时转头期待又忐忑的望着仆人。

仆人咽了咽口水,语出惊人。

“宋公子……不在榜上。”

话落,房间里一寂。

文乘南猛地起身:“这怎么可能!”

仆人吓得扑通跪下,道:“千真万确。小的仔细看了好几遍,还找旁边人帮忙看看确定,宋公子是真的不在榜上。”

宋砚澜如遭当头一棒,脑子里空白一片,耳边也嗡嗡作响。

文乘南无法相信:“这不可能!小宋的才能,我是有数的,在考生中起码能上前十,他若没中榜,那便没几个人能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