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把他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里所有时刻的背影研究透了,他盯着漆黑的房间时在想什么,伫立在落地窗前俯瞰脚下车水马龙时又在思索什么。
他坚持用沉默抵抗着外界所有的触摸,我就乐此不疲地学着去解锁他的沉默。
而此时直觉在告诉我,李迟舒的情绪在遭受着一些不对劲的冲击。
我正要起身过去,他突然偏头,抬起一只手捂住了耳朵,接着缓缓蹲到地上。
“李迟舒!”我扔掉手里的报名序号牌子,挤开人群飞奔过去。
李迟舒脸色发白,张着嘴喘气,大约是听见我由近及远的呼唤,略微艰难地抬头。
我很快到他身边。
“怎么了?”我伸手覆盖住他捂在一侧的手背,探了探他的额头,“不舒服?”
他缓了两口气,脸色稍微回血,把手放开了一点,侧耳等了片刻,说:“……我没事。我刚刚,好像有一点耳鸣。”
“耳鸣?”
这是李迟舒病发时时常在深夜折磨他的病症之一,我不敢相信,这个症状在那么早就有了迹象。
李迟舒的嘴唇还淡淡浮白,我抓着他问:“以前也耳鸣吗?多久了?也这么严重?”
他埋头思索着,不确定地摇摇头:“应该没有的。”
见我神色没有缓解,李迟舒又肯定语气说了一遍:“以前没有过。这会儿也好多了。真的。”
“那你刚刚……”我蓦地想到什么,举头看向顶上的报刊栏,除了满满一报栏的作文纸,其他一点特殊的也没瞧见。
本来还要仔细看,李迟舒拽了拽我的手腕:“沈抱山,我想回教室坐坐。”
我赶紧扶起他:“走吧。”
李迟舒边走边回头:“吃的……”
“不要了。”
李迟舒既然说以前没有过这么严重的耳鸣——尽管他的话有极大隐瞒或者说刻意减轻病情的可能,但照他不会说谎的性格,事情大抵是尚未发展到影响他精神状况的程度。
如果不是精神问题,那就是身体素质原因,李迟舒营养跟不上是造成他今天突发状况的最大因素。
晚饭我盯着他吃完了家里送来的一整份多宝鱼和半只波龙,又给他灌了半杯核桃芝麻糊才放他回宿舍。
目送着李迟舒进门寝室大门,我背上包,转身去了初中部。
就算可能性极小,我也得去确认那个报刊栏没有异常——世上那么多巧合的事情,可以发生在李迟舒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