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布满金银玉珠挂饰、晃动起来叮当作响。
靠近了能闻到些微木檀香气的八宝翘檐宽敞大车。
马车两侧分别跟走着两名清秀婢女,这四位婢女妆容明净。
体型高矮全皆相当,且皆穿着若红色绦纶窄袖长裙。
腰间皆配以彩带飘苏,行动起来,摇曳生姿。
仿若神台案下的仙娥,纯净却极是明媚,让人目不忍移。
马车后方追随着两列仪仗,仪仗之后又接着两列侍卫打扮装束的人。
个顶个地昂首挺胸,雄赳气昂。
宣平侯第一次将一国亲王的排面彻底铺开。
这是鲜少的景象,百姓们争相围观。
将此情此景当成稀奇盛景一般地去看。
有些好事的多话,见此情形忍不住插科打诨。
说这宣平侯此番太过不易,怕是将裴府的家当全部掏空了。
宣平侯车队经过北大街,百姓声势嘈嘈。
一个个都是伸长脖子左顾右盼的模样。
零星笑语仿佛火星子一般,在拥簇的人群中轻飘飘落下。
便顺势着了起来,原是零星一点,这一发酵。
旁人也觉得是这般情况,顿时便笑作一团,竟闹成小片规模。
陈四郎眼尖,他一边吩咐官差拦好百姓。
不让百姓越过路脚,一边四下探看场面情况。
以防有人寻出缺漏惊扰到宣平侯车队。
这一看自然让他瞧见道旁人群里嬉笑了一片。
陈四郎皱了皱眉,他小心地从官差们身前擦身而过。
幸好那处嘈乱与他所在位置同一路侧。
他无需穿行过道,也便不担心会惊扰到裴绍的车队。
陈四郎走到那处嘈乱位置,人群里有几个眼尖的见到他过来。
便都闭了口,陈四郎见这群人神色微僵。
见到他后又有些被发现的心虚模样,便皱起了眉,脸面也冷沉了下来。
他矮身从官差的胳膊下挤进人群。
抬手便在一个犹在喋喋不休且眉飞色舞的汉子头上拍了一巴掌,喝道:
“你再敢说这些胡话试试!”
那汉子个头不高,他突然被打了头,自然莫名其妙。
且十分气愤,然他瞪眼回头,一见到身后站着的是陈四郎陈捕头。
那眼中的气势便全皆泄了出去,他即刻换上了笑脸。
一个劲地点头哈腰,赔礼不断。
陈四郎懒得同他计较,眼见宣平侯车马已快过来。
便将手按在腰间佩刀上,冲那群汉子重重拍了两拍。
又恶狠狠地瞪视几人几眼,方回转过身,往路边挤去。
“切,狗腿一个,作威作福个什么劲,呸……”
那被打的汉子收敛笑意。
不服气地看着陈四郎的背影,声音却是不敢放大。
陈四郎仿佛听见似的,他回身望了回来。
被打的汉子悚然一惊,赶紧将腰弯了弯。
又咧着嘴笑得十分灿烂友好。
陈四郎冷哼一声,不以为意地将头调转回来。
只看向裴绍马车行来的方向。
车帘随车摆动,扑簌簌地晃荡,却是厚厚实实。
并不四散飘飞,倒是车窗两侧窗帘轻薄一些。
马车行进下,又借由小风吹拂,竟是洋洋洒洒地飘来荡去。
将车内景象若隐若现地示了出来。
裴绍今日头戴玉冠,身着白色锦织大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