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宋熹单身至此,乃是他自讨来的,怪不得旁人。
众位王子皇孙谈笑过一番,又见时辰尚早。
便玩起了击鼓传花,如此热热闹闹地直到了酉时中。
便有宫人过来传请。
一行人纷纷起身,一番玩闹过。
气氛比开始时要融洽许多,便是低调惯了的裴绍。
也被其他皇子公主争相围靠,毕竟大家今日才知。
原来他们这位王爷竟如此有才且有水准。
所言每字每句俱都偏僻入里,气场强大,又十分不同。
“星河寥落月归天,苍山覆雪鸟惊林,裴兄啊。
你这两句真是大气斐然。”
鲁王跟走在裴绍身侧,他一边念一边细细品味。
偶尔还摇头晃脑一下,表情分外沉醉。
“王爷喜欢?”裴绍淡然相问,却是目不斜视,脚步不停。
“可不,王爷说过好多次了。
我是真的很喜欢裴兄,自然爱屋及乌。”
鲁王神色带笑,目光也全然汇聚在裴绍身上。
裴绍察觉到鲁王的视线,却是一笑,说道:
“能得王爷垂青,真是我的福气。”
鲁王将眉一挑,他笑了起来:“裴兄是说也喜欢我喽?”
裴绍嘴角一抽,面上笑意也慢慢收起,他摇着扇子,说道:
“王爷无拘无束,我倒是分外向往。
只是王爷向来胆大妄为,我可是不敢苟同。”
鲁王挑了挑眉,嘴巴努了努,却是笑着说道:
“裴兄对我说话真是不客气,也不怕伤了弟弟的心?”
鲁王无赖惯了,裴绍再不习惯此时也习惯了。
他缓缓笑着:“王爷心有七窍,我怎会伤了王爷的心?”
鲁王闻听便哈哈大笑起来,他说了句“有意思”后。
便不再说话,却是依然追逐在裴绍身侧。
几步之后便又有一搭没一搭地同裴绍找话。
皇宫内院广大,高高耸起的院墙一排连着一排。
仿佛看不到头一般,有往来的鸟雀。
或落在墙头琉璃瓦上,或振翅一呼,重又往广袤的天际飞去。
在这小小的四方人界,或许只有这些鸟雀能得自由。
驻足或是远飞都可随心所欲,不受任何约束。
在这宫里,便是四散的宫人都形容规矩。
步调谨慎,他们也不多话。
迎面遇上众位皇家亲眷便齐齐低头收手地依靠到墙边。
十分乖觉,待王爷公主们行过,他们便重又往原先方向而去。
仿佛没有魂魄的假人一般。
又仿佛被这四方世界完全套住了神魂,毫无生气跳动可言。
然这里是皇宫,再艰难。
宫人们每月的俸禄都比外头一般百姓的收入多些。
更别说能在各宫里混得开的大太监大宫女了。
他们年岁到了被遣出宫外时,手里已然积蓄了不少家当。
依靠着这些家当财帛,他们甚至可以置办不少房屋地产。
后半生自然比一般人好过许多。
但也不是每个宫人都会到了年岁便可出宫。
这里存在两个极端。
一个是混得极好,比如皇上身边的王德平。
皇后娘娘身边的春喜岚月以及梁太后身边的苏元苏公公等人。
这些大太监大宫女出宫与否全要看上边主子是否愿意放口遣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