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似是下了极大极狠的决心一般，她这般忐忑犹豫了一番。

终于身形一晃，开口说道：

“今日晚间冰品乃是奴婢私心安排……”

玉蓉前说今晚之事由她认下，又说杨婕妤可怜。

言语之间将自己说得十分大义凛然又很是憋屈冤枉。

现下突然转换话头，竟说那冰品乃是她私心安排。

且不论一个小小婕妤身边的宫女。

能安排得了这么多冰品是否可能。

只说她这前后逻辑便就十分不通，互相矛盾。

不待皇上开口发问，皇后便出言威声说道：

“玉蓉，你该知道，御前撒谎是为何罪！”

玉蓉浑身抖了抖，她停顿片刻，却是仍旧倔强地坚持。

只是声音弱了下去，显得十分没有底气：

“确实是奴婢安排的……”

默了默，玉蓉又补充道：“与娘娘毫无干系，此事千真万确！”

玉蓉这般反应，着实应了那句“此地无银三百两”。

殿中众人见状便都心领神会，纷纷看向了面色铁青的杨婕妤。

杨婕妤何时经历过此等冤枉时刻？

她一边气一边委屈，瞧着竟是要流泪下来。

她深吸了好几口气，方才稳定了声调，说道：

“玉蓉，你这是在做什么呀？”

眼下情形峰回路转，昭华殿内众人全皆错愕当场。

众人隐隐猜到今晚那芳心暗动的事主是谁了。

玉蓉趴伏在地上，她的手紧了又紧，握了又握。

若不是地砖坚硬，只怕这时已然叫她在地上抠出坑洞来。

玉蓉不敢抬头，她整个人都扑簌簌地乱抖。

但凡长了眼睛，稍微会察言观色的。

都看得出来这玉蓉刚才那般疑似斩钉截铁的话里。

可是存了满满当当的心虚和心慌。

“玉蓉，本宫再问你一次，你可确认？”

皇后威声发问，语调生冷。

玉蓉跪在当堂，她抖得愈发厉害了。

默了默，她将头点点，声调却是越来越小：

“奴婢没有办法，奴婢……确认……”

“何为没有办法？”皇后敏锐地抓到了这句话。

她即刻便开口发问，玉蓉身子一怔，她哀求道：

“皇后娘娘您别再问了，奴婢什么也不知道……”

杨婕妤现已没了人色，她默在座椅中，手脚俱是冰凉一片。

皇后却是没有放过玉蓉。

眼见玉蓉一副知情不报又语无伦次错漏百出的模样。

便是一直没有说话的成王都有些不耐烦起来。

皇后目光定定地看向玉蓉，又瞥了瞥杨婕妤，她问道：

“可是杨婕妤吩咐你做的？”

玉蓉身子一抖，却是猛然往地上一扑。

她整个人都贴在了地上，不住地磕头。

此情此景下，是个人都瞧出来其中的真假了。

杨婕妤目露惊恐，她十分震惊地看向玉蓉。

眼见玉蓉磕头点地，碰得砰砰作响。

她一下子就脑袋发晕起来。

“你……你……我……我……”

杨婕妤你你我我地喃声几句，却是一句完整的话说不出来。

众人只瞧见她脸色煞白，身形微微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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