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王今日特来裴绍这处,瞧着是无所事事。
但其中的意义却是深远得很,他的计划已铺延展开。
若是无有意外,明日御史台就该来找裴绍。
但眼下裴绍便被御史台寻了去,这其中……
鲁王浅笑了一声,果然他这王爷扮猪吃虎,啃的一口好虎皮啊。
裴绍出了府门,上了马车,径直去到谭本徽府上。
此时天色已暗,各家各户的灯火重又通明起来。
论说起来,御史台办事却是在个人府上,单就这般一看。
便知晓此事尚未能摆上明面,而摆不上明面的原因。
其根本还是在于无人予以权责。
而裴绍此行的意义便是,将此未能摆上明面的事儿给摆上明面。
毕竟裴绍是皇上钦点的反腐督员,有裴绍在。
此事便能上岗上线,御史台也能就此展开调查。
对此裴绍自是再清楚不过,他下了马车,进到谭本徽的府上。
瞧见谭本徽与黄允俱在等他,他微一颔首,便上前去开口相问。
“不知谭大人与黄大人寻小王此来何事?”
谭本徽与黄允同裴绍行过礼,便一左一右地将裴绍请入内堂。
谭本徽理了理事由经过,便同裴绍报说道:
“此番叨扰王爷乃是为了一事,事关张昱张公子。
此事也才刚刚查证,下官等不好私自决断,是以请王爷过来予以商夺。”
裴绍点点头,正色道:“二位大人请说。”
谭本徽与黄允对视一眼,黄允点点头,抱礼对裴绍道:
“王爷,七夕当日张昱公子确实欲以三千两银子的高价从云宝阁购簪。
只是那老板惧怕未收,只收了五十两银子,此事现有人证。
且已讨问来了证词,乃是千真万确。”
裴绍闻言想了想,皱眉道:“此事内情具体为何?”
黄允理清思路,便将当日所生的所有闹剧加上。
昨晚所生的闹剧全皆汇集在了一起。
不偏不颇地全然告知给了裴绍。
裴绍流露出惊讶的神色来,他轻声且似无意地开口说道:
“为何裴兄只说乃是误会小事?”
他这一声不大,却能被谭本徽听到。
本徽因为儿子的事情已对成王生了意见。
此时听到裴绍不咸不淡地说了这么一句。
他对成王更是不置可否。
更加觉得成王此番偏帮过了头,有些过分。
人心经不过连番的旁敲侧击,眼下谭本徽便是。
且谭本徽本就心情郁结,更是能叫外人言语影响,继而动摇。
你若无情,我便无义,难怪谭本徽要如此作想。
成王此番处事确实失当,少了推己及人的雅量。
多了份理所当然和自以为是。
裴绍沉思片刻,拍板道:
“此事需得查清,明日本王便进宫面圣,亲自请示此事。”
谭本徽与黄允全皆松了眉眼。
前者神色里含带了几分出了怨气的畅意。
后者神色里则带了几丝得逞的欣然喜色。
诚然,今日若不是黄允。
张昱高价买簪的事还不会闹至京兆府这等明面上。
更不会有缺口被传至民间,再者,今日若不是黄允撺掇。
此时裴绍还不能直接介入此事中。
自然也不能叫裴绍顺理成章地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