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绍笑了笑,点头道:“王爷稍等。”说罢他便起身。
真的返回后院书房,将那账册取了来。
鲁王笑容沉沉,眸中深浅难辩,他接过了账册。
却是食不知味,有些意兴阑珊,他将账册放在手上翻了两翻。
又将账册合上,微一点头,笑道:
“了却一桩心事,却是又添了一腔新愁,唉!裴兄,走了!”
鲁王将账册一抛,头也不回地丢给了小李子。
竟是弃之如敝履,小李子将那账册接住。
又回头看了看裴绍,眼见裴绍正在安静喝茶。
顿了顿便追随鲁王而去。
王大不明所以地看着向外走出的鲁王二人。
转头看向裴绍,问道:“爷,真就这么给了?”
这本官盐账册当时得来时可费了好一番力气。
眼下就这么轻易地送到鲁王手上,王大都觉得心不甘情不愿,可惜至极。
裴绍笑笑,他将茶杯放下,说道:“嗯。”
王大语塞地站在当堂。
左思右想终是想不出裴绍此番做的打算或是目的何在。
他叹了口气,心道自家王爷真是叫人越来越看不懂了。
如今那罪魁已到了裴绍手上,是黑是白。
总需要拉出去开公堂问罪一番,裴绍想着便吩咐王大。
去通知兵部侍郎李瑾以及刑部尚书董成文。
叫这两位大人前去城防队审理司当庭审犯。
城防大狱破防与皇上遭遇行刺,此二事今时便有了极大进展。
此消息甫一传出,立刻引得京城喧哗阵阵,街头百姓们好奇之至。
奔走相告,开始四处搜罗消息。
裴绍此前“不知王”的名头想来不久便要全然隐没了。
届时京城上下,怕再无一人予以调侃,随意言说当朝宣平侯。
裴绍去到城防队审理司时,李瑾与董成文已先到了。
三人照了面,话不多说,即刻开堂审那悍匪。
悍匪心中惴惴,他搞不清楚裴绍有何花招。
眼见事态终于正常发展。
便也收下疑心,受审时也是极为配合。
照他所说,距京城八十里的北固山山寨,因流年干旱。
难以维生,又觉朝廷不顾民情民患,置万民于水深火热之中。
是以慷慨大义地举了反旗,准备就七夕靡靡之夜。
直捣黄龙,杀昏君,立新主。
开创真正意义上天下平等的太平盛世。
他这说法言辞合理,也算有因有果,听入李瑾与董成文心里。
使得二人都起了一丝黯然之色。
国法设立伊始,本是为民,千百年的帝者业更迭下来。
国法已然归拢到了上层官者手中。
一条一列全皆为集权者量身打量。
民者受了委屈,只能忍气吞声,时间久了,自然积怨颇深。
由此引发来的良民入匪入寇入娼之事屡见不鲜。
其中内情重重叠叠,难以规避,更是难以解决,于为民好官而言。
这等民情他们想管却管不得,想变更也变更不得。
只能听之任之,任其发展。
最终徒剩一声唏嘘哀叹,黯然神伤。
“那你们当日为何要围攻本王?”裴绍指说到此事上来。
那悍匪闻言却是激动起来:“你身为王爷,不为百姓谋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