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副强颜欢笑模样落入三个侍郎的眼中。
叫这三个侍郎更加确信谭本徽今日在成王府上确实被成王苛责了一番。
“闻听成王殿下近来不太过政,我很有些忧心啊。”
说话的乃是方君,他身为吏部侍郎,确实有言官议官之权。
谭本徽心知方君深里是想借成王最近撤手不管御史台的事情来说事。
他闻言皱起了眉,脸上愁色不仅浓重了几分,还带了些愤懑不平的意味。
方君心中了然,他朝礼部侍郎尤平去了个眼色。
又说道:“成王殿下如此作为,确实有失妥当。”
他这话不明不白,既可以理解是成王撤手不问御史台行事有失妥当。
也可以理解是成王就张遗下狱之事对谭本徽转变姿态有失妥当。
总之,他这话说出来,乃是直冲谭本徽内心去的。
试想,谭本徽就事论事,公事公办。
尽的乃是他作为御史大夫的份内之责,却只因为查了张遗一下。
便受到成王如此诘难和冷落,成王偏心至此。
谭本徽怎还能平心静气地处之待之?
谭本徽面色显而易见地沉了下去,方君见状直觉有机会。
打铁趁热,挑拨也要趁当时,他眼睛一转,便又说道:
“谭大人高风亮节,真乃是为官的典范!”
谭本徽默了默,却是叹了口气,他愁苦着说道:
“只是,我诚不如各位大人。”
尤平摇头接口道:“大人何以如此鄙薄自身?
大人为国为民,一腔忠义,便是鲁王爷都对大人赞不绝口。
大人之行可是远在我等之上了。”
谭本徽神色一动,他目光微凝,继而自谦地说道:
“我何德何能能得鲁王殿下的夸赞?太抬举了!”
眼见谭本徽将尤平的话听入心间。
且隐隐有考量和动摇打算,他如今受成王冷遇。
确有受挫之势,三人虽不知谭本徽今日在成王那具体被怎样责备。
但观这谭本徽的反应也该明白,谭本徽心气不平,是对成王生了怨念了。
林涛笑了笑,语调放轻着道:
“谭大人,虽说风清月明,景色宜人。
但这良辰美景若是因人而异,也太伤人了些!”
谭本徽沉默了下去,他微微皱眉,表情既是纠结又是愤然。
转变之微妙,神动之复杂,真是情真意切,叫人半点怀疑也无。
“唉!”谭本徽叹出口气,他面上失望之色尽显。
眼神也变得哀怨起来,连带语气中也透着些委屈。
听着很是伤感可怜:“身为御史大夫。
我尽心尽责,无愧于心,何以会……”
谭本徽垂下头,将手放在桌上,又长叹了一口气。
他话未说完说尽,却是比全然说开还要直击入心。
想说不能,想气又是不敢,心里憋着闷屈。
无处发泄,只能唉声叹气,谭本徽这副失意又委屈至极的模样实在叫人动容。
成王因张遗下狱的事迁怒谭本徽,这消息在朝臣间不胫而走。
众人看向谭本徽时都带着一丝打量和几分同情。
但话止于口,青天白日下,大庭广众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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