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恭敬地说道:“臣以为,可学法沧州。
动员各州百姓挖井凿水,以缓当下燃眉之急。”
沧州地处东北,地势较高,烈日灼阳下,自是受旱严重。
但户部统筹来的报书上却只将沧州划归为普通受旱区域。
皇上经此提醒,心中一动,垂眸再去看那报书。
皇上总算是听到了一句靠谱的建议,心情缓和不少。
眉眼间的肃重之气也淡去了几分,“宣平侯再具体说说。”
裴绍微一颔首,说道:“承先祖先民庇佑,我泱泱大离。
沃土万里,草木繁盛,多年来雨水调和。
这地下必汇聚有多支水脉,臣闻听沧州府尹率众掘井。
直入地下三十多尺,最终触及地下水脉,取地龙之水。
聊以解忧,臣闻之欣喜,以为此法可为,当大举推行。”
皇上点头道:“不错。”
不过时人信奉天命,更是讲究风水,地脉之水可谓藏风之水。
不可妄动,当下便有人提出反驳,反驳者乃是钦天监监正康培。
康培谏言道:“陛下三思,此举万万不可。
地脉乃国之根本,养风聚气,不可随意交由百姓动之。
若是由此干涸,怕是要引得江山动荡难平!”
礼部侍郎尤平随即附和:“康大人所言极是,臣也以为此事有待商榷。”
简直是迂腐!皇上心中又起了一层燥意,脸色也沉冷了下来。
理事吏陈译开口道:“旱事危急,民不聊生。
若此非常之时还固守一隅,我大离江山危急就在眼前!”
康培还是固执己见,他坚持这地脉之水不能动。
并搬出一套又一套的老调陈词,情真意切又有理有据,叫人难以反驳。
陈译身为理事吏,虽只是个掌史的文官,但他口才了得。
与康培对线时,丝毫不见颓势。
眼见康培如此能言善道,陈译当头直接问道:
“康大人如此有理,不如说说,当下应该怎样缓解旱灾之急?”
陈译这切入点确乎刁钻,直接将口若悬河的康培噎住。
康培眼睛一瞪,脸色也红了几分,他这模样瞧着有点滑稽。
但二人间气氛紧张,此情此景再滑稽旁观者也不能笑出来。
康培张着嘴,明显在想着说辞,他见到皇上也看了过来。
一时间额头上竟冒起了一层冷汗。
陈译见状,没有给康培留面子,依旧揪着康培不放:
“康大人,你若是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不如现在就说,莫要藏拙。”
康培理亏地瞪了陈译一眼,他哪里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这陈译也是故意在顶着他,叫他骑虎难下,丢脸亦是丢分。
皇上将眉一挑,适时地开口道:“民乃国之源。
无民难成国,无国自无君,泱泱大国江山,若不能庇护万民。
朕寝食难安,眼下旱情危急,还是先急百姓之急吧。”
康培还想再说,但他刚被陈译顶过,此时皇上又亲自给他解围。
他实在是拉不下脸再去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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